楠江坐回软榻上,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今天的头是商黎给他梳的,扎得有些紧,他头皮痛,忍不住勾着头发往外揪,想给自己的头皮松松劲。
南知意甫一回来,楠江乱蓬蓬跟鸡窝似的头发就映入眼帘,他怔了一怔,哭笑不得地说:“你这头发是怎么了?和谁揪着头发打架了吗?”
楠江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南知意,说:“头皮痛。”
他不管怎么弄头皮都还是痛,后来想把头发散下来却又解不开发带,生生把自己气哭了。
南知意回头看了眼商黎。
商黎轻咳一声,移开了目光。
“唉。”南知意上前,开始帮楠江解发带。也不知道楠江适才是怎么弄的,竟将发带打成了死结。商黎寻来了剪子,想给他剪开,楠江却不许。最后南知意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给他解下来。
“好了好了,不痛了。”南知意揉着楠江的脑袋,将变了样的发带放进他的掌心,“不就一条发带吗,至于这么稀罕吗?”
楠江试图展平发带上的褶皱,说:“当然至于,这是你送我的第一条发带,要好好收起来的。”
南知意笑出声,在楠江脸颊上戳了个坑出来:“终于长胖了些。”
相较于之前,楠江的脸颊圆润了许多,有了血色,手腕上也不再是可怜的皮包骨。
楠江摸了下自己的脸,说:“好像是诶。”
商黎坐在椅子上,也伸手去捏楠江的脸。末了,夸道:“手感不错,揪一下全是肉。”
“不过还是不够,再多吃些。”南知意坐到楠江旁边,拈起小案上的点心塞进楠江嘴里,“晚上先和我一起睡吧,对外就说给我守夜,不会有人怀疑的。”
楠江舔去嘴角的点心屑,说:“这样好吗?”
南知意替他理着头发,说:“没什么不好的。”
这些本就该是你的,他不过是鸠占鹊巢。
楠江歪着小脑袋想了片刻,用力点头同意了。东宫的寝殿比瑶华宫那边的还大还漂亮,有机会住上一住当然要抓住。
他这一动,没梳齐的头发就又乱了。
此时,外边传来宫人的喊声:“昭世子您慢点,等我们先通报一声您再……”
“哎呀,就凭我和我哥的关系,通报这种事就免了吧。”只听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本来该出宫回府去了的南昭又回来了,“哥,定安侯带小舟进宫了,我们快去找他玩!”
南昭飞一样地跑了进来,瞧见了披头散发、穿着太监衣服吃东西的楠江,还有满脸慈爱喂楠江吃东西的南知意。他卡壳了一瞬,说:“这是在干什么?”
幸好商黎及时从凳子上起来了,不然场面能更诡异一些。
见楠江还在那鼓着腮帮子嚼嚼嚼,南知意扶额苦笑。
宫人跪在外边地毯上请罪:“太子殿下,昭世子跑得太快了,我们实在拦不住。”
南昭上前拉她,说:“哎呀,不关你事,快起来。”
南知意挥了挥手,说:“无妨,出去吧,本宫有事要与世子说。”
“是。”
南昭坐到商黎身前的凳子上,说:“哥,你宫里的小太监怎么这副打扮,而且见了我都不起来行礼。”
楠江扒开面前的头发,冲南昭说:“南昭,是我呀!”
南昭挑眉,说:“楠江?我哥把你调到东宫了。挺好,这下不用跑老远去找你了。”
南知意浅笑着端起茶盏,轻抿了口,说:“四皇婶知道你半途又回来了吗?”
“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南昭有些心虚地坐正了,说,“我已经谴人回去和我母妃说了。”
南知意支颐,颇为无奈地看着南昭,说:“你真是……就那么喜欢江世子?”
南昭被他闹了个大红脸,嗫嚅着说:“我、我没有……我就是觉得、觉得我俩有缘,志气相投,性情相合,很能玩到一起而已。”
茶盖轻磕边沿发出脆响,南知意意味不明地轻叹了声。说的真好,若是他没有前世记忆,就真信了。
商黎寻来了梳子,要帮楠□□。楠江抱着头往南知意身后躲,不肯让他梳。南昭吵着要南知意陪他去寻江溯舟。
“哎,躲什么?快过来我给你梳头发,这样披着像什么样子。”
“我不要!”
“哥,我们带上楠江一起去吧。”
南知意让他们吵得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