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
保密信件有它的输送系统和神秘邮差,因此白月舒设定好的发送时间到了后,十几分钟里文件已经开始过无忧的安检门,悄无声息地准备送去指定的接收人那。
然而,坏就坏在发过去的时间——坏的原因不是白月舒估错了、口误或者是小白出了岔子,还是是无忧自己的问题。
发送时间预定在了华夏时间晚上九点,那么,白月舒估摸着九点半就可以送达,不早不晚恰好地混进需要给一组长过目——或者说转手的文件里,不上不下地藏夹在中间,无论是按照抽最上面的还是从底下走起的习惯,一组长看这些非学术期刊外的报告的耐心是绝对不会支撑他翻到中间——除非真就那么倒霉,抽中头奖。
晚了还有个好处就是人基本都下班了——除非是晚班,不然干到九点肯定干出加班来了,而这个时代,人工智能和人造人造出的劳动力对着“想工作”这病双管齐下左右开弓,顺带着还有个戚爱搞的“幻想世界”负责添砖加瓦,或许其中还有一点点无忧“万能”的小因素在作祟——想干点什么都用不着借助职场动用人脉,找无忧,事情小的甚至不用出门,总之,当代人在上述原因之下肯干份固定工作的都是会被夸“勤勉”的,如果这么负重前行之余还要加班——那么,这家企业绝对会被群起攻之“残暴”的。
所以没点职场特权的都不能加班,因为你没办法证明你是自愿而不是被迫……所以留下来的都是些举足轻重的人,然后把白月舒给坑了。
毕竟他有的只是一颗脑子,而不是一个太乙六壬式盘,所以今天下午所有总部的人会突然发难,他们的姜组留下来应对残局白月舒通通不知道,因为他没有亲自回去,而涉及到所有总部这个层面的事上面自然不会透露出风声。
无忧深深掌握“与人斗其乐无穷”的精髓奥妙,有外人肯定优先抱团,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它又很乐意自己内部斗一斗法活动筋骨,七个“粥”部彼此是“你怕我多喝一口汤,我防着你往汤里吐痰”的友好互爱,也就他们的王华盛部长不太乐意掺和,素来少争不抢的用防守代替进攻,但是眼下这轮汤桶还没分完,冥冥命运忽然变成了个看不过自家分家的时候最小的那个连锅碗瓢盆都抢不到的老父亲,突然往他们总部这里扔了块馅饼,乃是深海大虾馅祸水味新宇宙牌的,这下好了,谁还惦记着那稀汤寡水的?
排除掉他们,剩下的七分之六所有总部用一个上午开完仨轮会做了六个决定,然后一个中午从四面八方飞过来整整齐齐降落,指导、帮协,这支充斥着浓浓人文关怀的队伍刚好和白月舒前后脚错过了。
部长一点都不想鸟他们,他这个“从心所欲”之年的老人,每天休息时间居然逾不过六小时,身体和灵魂几乎分割两部分,身体在机械地处理公务,灵魂在冥想 ——为什么?所有困扰他的问题都可以笼统化成这三字,虽然这个化繁为简的过程并不能帮助他提速。一根毛衣上掉下来的线头,如果只是单纯想剪了它,费的不过是拿把剪刀的功夫,一旦较了真,非要去找它掉下来的原因,恐怕你就会发现最后得找到它出自哪只羊身上才算了了。
就像对于戚爱“捏”了个“故人”出来的行为,白月舒可以只为自己而哀叹或者发怒,旁人可以当个八卦满足一下某种隐秘的好奇心,但部长必须要摒弃个人情绪,去探究背后之人的深意。
所以当王部听到总部来人的消息,额头上的青筋已经遮挡不住了,瞬间有了种想当甩手掌柜的冲动,很想把新宇宙这坨屎扔到这群远道而来的苍蝇脸上,心里忽然起了一缕对某只姓殷的花孔雀的想念——那位也是个难得的爱好挑火擅长观戏的宅斗一把好手——这个“也”也的不是部长自己,是所有总部的精髓。他平复了又平复,才平静地说了一句:“他们什么级别?用我专门带他们下馆子招待吗?”幸好几个高级棒槌比如某两位组长都不在,来知会的和身边剩下的一个两个都是察言观色好手,知道他这话必定不会是真的在询问“需要我出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