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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死亡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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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领取律师资格考试成绩通知单的日子,王加根专门请假去了一趟孝天城。返回学校时,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又想把这一好消息分享给同事们。

走进校园,他发现气氛不对,因为老师们都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聚在一起,似乎在议论什么。看上去,大家神情比较紧张,讲话都是神秘兮兮的样子。

出了什么事?他感觉莫名其妙,赶紧回家向老婆打听。

方红梅告诉他,邹发松死了。

“邹发松死了?怎么死的?”

方红梅说,邹发松在季店中学教书时,交了个女朋友,是他班上的学生。两人因感情纠葛,最近一直在闹矛盾。昨天,他们在花园镇扯了好长时间皮,后来又一起坐火车去了汉口。也不知是因为鬼迷心窍,还是由于其他原因,两个人抱在一起撞了火车。

“听说是殉情自杀。两个人都死了,现场惨不忍睹。人都撞飞了,尸体七零八落,根本分不清哪是哪个的。只能把碎肉碎骨收集在一起,装进两个麻袋,送到火葬场烧了。”方红梅惊恐万状地说。

邹发松的死,在牌坊中学掀起轩然大波。

无论是上班时间,还是茶余饭后,教师们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由于邹发松来这儿的时间不长,大家对他并不是很了解,加上事关男女关系,所以惋惜和同情的人并不多。有的人甚至兴奋得满脸通红,把这件事作为花边儿新闻津津乐道,嘻皮笑脸地说怪话……

邹发松为什么会走上绝路?众说纷纭。最合乎情理的一种解释是,他在季店中学教书时,与班上的一个女学生产生了师生恋。两人确立恋爱关系,而且同居了。这种既是师生、又是恋人的不正常关系保持了一年多时间。今年九月,邹发松从季店乡调到了牌坊乡,分配到了条件比较优越的牌坊中学。人随境迁,他心理上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加上他父母、姐姐等亲人的干预,他决定与情人分手。早已委身于他的女学生当然心有不甘,接二连三地写信与他交涉。倾诉衷肠,劝说警告,但邹发松执迷不悟,下决心离开那个女学生。十月下旬,被抛弃的女学生来到花园镇,托朋友把邹发松约出来。两人先是在镇上一家餐馆里共进午餐,然后一起坐火车去了武汉,上演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关于撞车的细节,有两个不同的版本。一种说法是,两个人事先已经约好了同归于尽,当列车呼啸而来时,他们走上铁道,紧紧搂抱在一起,共赴黄泉。另一种说法是,女学生做好了死的准备,但邹发松并不想死,两个人曾在铁路边扭打,但最后他还是被女学生拽上了铁轨……不论哪种说法贴近事实,结果都是一样:两个年轻的生命就此终结。

每想到这一点,尤其上班时面对邹发松曾经用过的办公桌和靠背椅,王加根难免心痛。他为小伙子可惜,觉得邹发松死得不值当,行为有点儿愚蠢。

有一天,王加根翻阅报纸时,看到《孝天报》在搞“社会新闻征文”,脑子里突然闪现一个念头:可不可以把邹发松的事情写出来,以此警示世人?出于职业本能,他一五一十地把这件事情写成通讯报道,投寄给了报社。

稿件寄出去没几天,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王加根一家人吃过午饭,坐在杯盘狼藉的桌子旁闲谈,敞开的大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加根定睛一看,是市第一律师事务所的魏律师。

他赶忙站起身让坐。

方红梅也赶紧收拾桌子,热情地与魏律师打招呼。

魏律师是孝天市杨店人,高考落选后,在家里自学法律。她报名参加《民主与法制》杂志社组织的刊授学习班,相当刻苦认真。尤其是在一次全国性的法律知识竞赛中,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她的突出表现,引起了孝天市法律顾问处主任汤正源的关注。经他推荐,小魏被孝天市法律顾问处破格录用,从事法律服务工作。

王加根常去市第一律师事务所,结识了魏律师。在汤正源的策划下,他曾对魏律师进行采访,写过一篇宣传她个人的文章,发表在《律师世界》杂志上。他们就更熟悉了。

“给你带好消息来了。”魏律师坐定之后,从背着的弯月形皮包里拿出一封信,交给王加根。

好消息?王加根非常诧异,疑惑地望了魏律师一眼,然后低头把那封信展开。

信是汤正源写的,说是市政法委书记曹云安要见王加根,叫他把发表的作品和取得的各种证件带上,抽个时间到孝天城一趟。

“啥意思?”王加根不解地问。

“不知道。汤主任安排我到花园法庭办案,就写了这封信,让我带给你。”魏律师回答说,“估计是曹书记看中你了。”

不可能吧!王加根与曹云安仅见过两次面。

第一次是他想调牌坊乡法庭时,和周菊凤的老公祝副乡长一起去找过曹书记。第二次是去年国庆节时,汤正源的女儿过十周岁生日,王加根去孝天城送礼,偶遇曹云安。当时,汤正源曾把他介绍给曹云安,曹云安一个劲地称赞他有才。

未必是汤正源的溢美之词,让曹云安记住了他?

来不及多想,王加根赶紧翻箱倒柜,找出那些“狗皮膏药”,随魏律师一起坐火车赶到孝天城。

他先到市第一律师事务所找汤正源。

汤正源什么也没说,就带他前往市委大院,到市政法委见曹云安。

曹云安看过王加根的《毕业证书》《律师资格证书》和各种荣誉证书,翻了翻作品剪贴本和杂志样刊,又问了他的年龄、工作简历、家庭成员等情况,然后问:“愿意不愿意到市政法委工作?”

到市政法委工作?这太突然,太出人意料了。王加根脑子一下子拐不过弯来,但还是小鸡啄食般地点点头,回答:“当然愿意。”

曹云安笑着说:“政法委缺少会写材料的人,我早就想引进这方面的人才,一直没碰到合适的。办公室眼下只有小楚一个人,是从市法院调过来的。她搞接待还可以,文字水平一般般。调你来主要是搞文秘这块儿,再就是负责全市政法口的宣传工作。你这边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

王加根激动不已,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调动手续由我们来弄,楚科长具体经办。你只按她的要求提供资料,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回去之后,照常上班,安心工作。不要声张,不动声色,不要对任何人讲。这次调动争取直达,一举成功,一鸣惊人!等调令寄到牌坊中学时,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曹云安慢条斯理地嘱咐。

王加根当然希望这样。这两年,调动总是光打雷不下雨,让他很难堪。这次如果“不吼雷打闪就下雨”,也可以挽回些脸面。

回到牌坊中学,他把这一好消息告诉了老婆。

方红梅高兴得什么似的。不过,她还是遵照曹云安的指示,没有告诉其他人。夫妻俩静心等待,等待市政法委的调令,等待司法部公布律师资格考试合格分数线。

时间真是难捱啊!每天度日如年。

王加根晚上睡觉,几乎天天失眠。躺在床上,总是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说没醒着吧,又老是在做梦;说睡着了吧,周围的一切又那么清晰,一点儿动静他都清清楚楚。

他几次想去孝天城打听消息,因为手头没钱,不敢出门。加上曹云安叫他不动声色,他只好强迫自己按兵不动。安静!平静!冷静!这个时候特别需要静下来。静观其变,耐心地过好每一天。切莫轻举妄动,不然的话,就有可能坏了事情。

十二月上旬的一个星期天,王加根刚刚起床,听到有人敲门。

他揉着眼睛,抠着眼屎,慌慌张张地跑去开门。

原来是牌坊中学校长肖玉荣。跟在她身后的,还有牌坊乡教育组长刘福民和人事干事丁胜安。

看到三位领导大驾光临,王加根以为调动有了消息,热情地搬凳子、敬烟、倒茶。所有的礼数尽到之后,他这才发现,来的三个人神情异样,看他的眼光如同看怪物一般。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时,丁胜安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孝天报》,指着上面的一篇文章问:“这篇报道是不是你写的?”

王加根一看是《愚蠢的约会》,回答:“是的。怎么了?”

丁胜安懊恼地说:“你可捅了大篓子!惹了大麻烦!”

王加根莫名惊诧。

接下来,肖玉荣轻声细语了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由于邹发松自杀身亡,按有关规定,死后是没有抚恤金和安葬费的。牌坊乡教育组和牌坊中学领导出于同情,就想做点儿好事,向市教育局打了一份假报告,谎称他因公出差,在武汉遭遇车祸,意外身亡,还说他是独生子。市教育局收到报告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可了善意的谎言。领导们签字同意,又把报告转给了市劳动局和市人事局。就这样,上面批下来一千元钱抚恤金。鉴于邹发松是“独生子女”,决定每月发给他父母生活补助费八十元。这份报告刚批下来,《孝天报》就登出了《愚蠢的约会》这篇文章。

“市教育局长在报纸上看到这篇文章,暴跳如雷。”刘福民接着说,“局长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要求停发邹发松的抚恤金。如果邹发松实属自杀,不仅要取消抚恤金和生活补助费,还要严肃处理弄虚作假的相关当事人。”

王加根听到这儿就慌了,赶紧申辩道:“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抚恤金和生活补助费呀!也没有听说你们向上面打报告,我完全是无意的呀!”

三位领导沉默不语。

好半天,肖玉荣才说:“我们相信你是无意的,连我都不知道还能申请这么多福利。”

刘福民含糊其辞地说:“我们今天来找你,不代表组织。只是以个人名义,来和你谈谈。我们也不是怕受处分,主要是考虑到对死者亲属的影响。说得直截了当一点儿,就是经济问题。邹发松的父母才五十多岁,假如再活二十年的话,每月八十元钱,你算算能领多少生活补助费。加上一次性抚恤金,超过两万元啊!你现在这么一搞,他们一分钱也得不到。你想想,他们刚失去儿子,如果再遇上这样的事情,打击该有多么大!”

丁胜安见王加根无动于衷,用威胁的语气提醒:“邹发松的舅舅是牌坊乡政府办公室主任。这件事要是处理得不好,你和小方恐怕在牌坊乡站不住脚!发松家离牌坊中学这么近,现在农村就是那么回事,他们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

“也不能怪我们弄虚作假,碰到这种不幸的事情,谁都想给别人办点儿好事。”刘福民继续侃侃而谈,“孝天城关中学有个教师,因家庭矛盾悬梁自尽了。上吊嘛,不会是别人把他挂上去的吧?但街道出证明,说他死于心机梗塞,最后还不是按因病去世处理的!卧龙乡有个村干部,不知什么原因,从武汉长江大桥上跳下去了。各级组织都出证明,说他是为了植树造林,给公家买树苗时发生车祸而死,最后定了个因公殉职。如今办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能太认真。认真就吃不成饱饭,连水都没得喝的。”

屋子里烟雾弥漫,香烟忽明忽暗。

说话声,咳嗽声和喝水的声音营造出一种非常严肃的气氛,像在举行一个重要谈判会议。

领导们苦口婆心说了好半天,王加根却一言不发。他知道,这些人规劝、诱导、威逼和恐吓,软硬兼施,肯定有目的。

“挽回影响的措施不是没有。”刘福民终于回到正题上,“只要你在报纸上登个声明,说那篇文章与事实不符,我们就可以去市教育局解释。现在新闻报道失实的事不是没有。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意见,不代表组织,供你参考。”

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王加根身上。

王加根被逼到了死角。他再一次强调,写这篇通讯报道,自己主观上不存在什么恶意。他与邹发松前生无仇,后世无冤。虽然共事时间不长,但关系还不错。他与牌坊中学、乡教育组和市教育局领导也没什么利害冲突,不存在故意制造麻烦。但客观上,又的确是捅了篓子。出于同情,为邹发松的父母着想,他愿意写声明。不过,声明能否见报,他没有把握。

听王加根这么讲,三位领导人觉得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就起身告辞,嘱咐他抓紧时间。

在王加根与领导们交谈的时候,方红梅一直躲在房间里没露面。听到领导们已经离开,她才黑着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夫妻俩站在客厅里,默默无语,发了半天愣。

“你真的准备去《孝天报》发声明?”过了好一阵儿,方红梅疑疑惑惑地问。

“还能怎么办?不发声明,好多人都会受处分。我就成了众矢之的。得罪了牌坊中学和乡教育组的头头脑脑,我们将来还呆得下去么?更重要的是,邹发松的父母领不到抚恤金和生活补助。就算他们不恨我,我也于心不忍。听肖玉荣说,发松的妈妈至今还躺在床上,天天以泪洗面,没有出过家门。”

方红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你干嘛要去写这些没有油盐酱醋的东西?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与自己屁不相干。要安宁不得安宁,想消停不能消停。偏要去捅马蜂窝,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你呀!还是太不成熟了,做事又固执。碰了那么多次壁,怎么就不长一点儿记性?真是狗改变不了吃屎的本性。”

王加根恼怒地瞪了老婆一眼。

“算了!算了!先吃饭。”方红梅又转移话题,“面条早熟了,砣了就不好吃。欣儿,作业等会儿再做。快吃饭!”

欣欣答应着,从客厅后面的小隔间来到客厅。

方红梅走进厨房,把咸菜和馒头往客厅的桌上端,然后又返回厨房盛面条。

王加根一点儿胃口也没有,拿了个馒头,味同嚼蜡地啃着,脑子里一直在思考给报社的声明该怎么写。

“说自己道听途说?胡编滥造?如果是那样,我王加根成什么人了?坏了名声不说,别人还会认为我品行有问题。以后哪家媒体敢用我写的东西?”

尤其让他憋屈的是,他写的本来是事实,并没有说假话,更没有编造假新闻。要是现在空口白牙地说假话,故意打自己的脸,别人会不会觉得他不地道?看来,这声明不能写。写了,他就是在昧良心,是在干为世人所唾弃、对他本人不利的蠢事。

“不理他们!不去发什么狗屁声明。只要我没有说假话,正义总在我这边儿,看他们能够把我怎么样?如果他们继续威胁、逼迫和为难我,我就去告他们!就算我人身安全或者财产受到侵害,我也可以去公安局报案,到法院起诉他们!我还可以寻求报社、电台、电视台等新闻媒体和记者协会的帮助,到市委市政府去举报他们!我就不相信,这么大个国家,找不到一个主持公道、伸张正义的地方。现在真正感到着急和害怕的,应该是他们。他们弄虚作假,欺上瞒下,理应受到党纪国法的惩处。看看平日趾高气扬的刘福民,一进我家,就做贼心虚地声明,不代表组织,只代表个人。你敢代表组织么?组织绝不会让我去做颠倒黑白的事情。前段我想调牌坊乡法庭,你故意从中作梗,现在我就要给你制造一点儿小麻烦!”

王加根越想越亢奋,胃口大开,啃了两个馒头,又吃了一大碗鸡蛋面条,抹了抹嘴巴,就对老婆谈了自己的想法。遗憾的是,他的慷慨陈词并没有得到方红梅的支持。

方红梅问:“你已经答应了别人去发声明,现在出尔反尔,就不怕别人说你不讲信用?”

“对他们这些弄虚作假、欺上瞒下的家伙,有什么信用可讲?”王加根傲气地回答。

“但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方红梅忧心忡忡地说,“你这么硬气地与所有人作对,我们以后真的就没朋友了。还有邹发松的父母,你如何向他们交待?”

“邹发松既然是自杀,这钱他们本来就不应该得!每个月八十元的生活补助,是基于欺骗得来的呀!原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取消也是理所当然。我还向他们交待什么?”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合理不一定就合情。”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王加根懊恼地问。

方红梅分析道:“现在事情的关键,就是要认定邹发松究竟是自杀,还是意外死亡?他去武汉是办私事,还是因公出差?其实这两个问题,我们也是捡耳朵听别人说的,拿不出确凿的证据。你在文章中写得那么具体,肯定是不妥当的。另外,你所写的有些内容,也与事实不符。比方,你说他们撞车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左右。据去处理丧事的邹贵州回来讲,他们实际上是十二点钟撞的车。你说他们撞车的地点是汉口火车站北边,邹贵州却说是在汉口火车站南边。”

“时间地点有出入,在新闻报道里面很常见,无关紧要。”王加根越听越不耐烦。

“我们就是在要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作文章。”方红梅精明的指出,“声明还是要发,你不能落个不讲信用的名声。不过,声明的内容不要涉及实质性问题,只谈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王加根笑了:“那样的声明,跟不发有什么区别?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方红梅没有考虑到这一层。是啊,声明发过之后,他们继续纠缠不休怎么办?

两人默默无语地坐在客厅里,思考了了好半天。最后商定,声明不用写得那么具体,就简单的一句话:某年某月某日发表的《愚蠢的约会》一文与事实有出入,作者向当事人致歉。

不指明是哪些事实有出入,模糊处理,留一定的余地和空间。这样既实事求是,又兑现了承诺。至于声明能否起作用,那不是他们考虑的事情。

王加根写好声明后,骑自行车赶到花园邮局,用挂号信寄给了《孝天报》编辑部。

他之所以用挂号信寄出,是想留下收据和票根,向那些纠缠他的人交差。

声明寄出去好几天,一直不见刊登。倒是《法制日报》上公布了全国律师资格统一考试合格分数线。

王加根总分超出合格分数线三十多分。

虽是喜讯,他还是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没有向外声张。

马上就可以拿到律师资格证书了,孝天市政法委的调令也快来了。真是双喜临门啊!

王加根和方红梅满怀着希望和喜悦,无限神往地等待着。

有一天,肖玉荣突然问王加根:“小王,你那声明怎么还没有见报啊?”

“谁知道怎么回事,我寄出去一个多星期了。”

“你是邮寄出去的呀?这种事情,你应该直接送到报社。”肖玉荣略显不快地指出。

“行!那我今天下午就跑一趟。”王加根非常爽快地答应。

其实他是想去孝天城办理律师资格证书的申领手续。

根据相关要求,他带上身份证、大学毕业证书和律师考试分数单,当天下午就赶到了孝天市司法局。

填了一大堆表格,又留下带来的证件,手续就算办完了。然后,他来到市政法委,见到了年轻漂亮的楚科长。

“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哩。”楚科长说,“我去市教育局调你的人事档案,市教育局不给。”

“为什么?”

“听人事股汪股长讲,你最近犯了点什么事情,要等这件事处理完了再说。”楚科长不解地问,“你犯了什么事情呀?”

王加根心里一沉。他没有想到通讯报道的事情,会影响到他的调动,于是一五一十地说出了缘由。

楚科长听得目瞪口呆:“这事看起来有点儿麻烦。曹书记天天催我,岁末年初各种文字材料比较多,特别是工作总结和计划,曹书记都指望你来弄呢!”

“本来蛮顺利的事情,没想到会节外生枝。”王加根非常遗憾地道歉,“都怪我不成熟,社会经验不足,才惹出这样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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