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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煤气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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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马军在门房值守的种种不良表现,特别是他故意散布离家出走的虚假信息、搞得家里鸡飞狗跳的恶行,白素珍和老马觉得,再也不能让他在门房过夜了。

门房夜间值守的任务还是由老马承担。

重新回归家里睡觉之后,马军心里依然不爽,对白素珍的仇恨又进了一层。他在给哥哥的信中这样写道:“为了生存,我不拒绝毒蛇和蟾蜍。从此,我学会了冷静和忍耐。”

这封尚未寄出的信被马颖看到了,小姑娘马上把信交给妈妈。

白素珍看过信之后,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撕得粉碎。不过,她最后还是很好地控制情绪,让马颖把信原封不动放回原处。

春节临近,何必为这种事情破坏节日的气氛和自己的心情呢?忍忍吧!等过完年再找他算账。

口里这么说,但心里还是难免生气。因为情绪不好,白天吃不香,晚上睡不着,导致免疫力下降,白素珍身上起了很多红疙瘩,时不时发痒,特别难免,就到干休所卫生室看医生。

卫生室梅医生给她开了扑尔敏药片,还建议她回家烧盐水洗澡。

她严格遵照医嘱做,可效果并不明显。唉!人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齿。

这天早晨,她五点钟就起床了,先把小女儿喊起床,敦促马颖做寒假作业,然后用牛奶煮了三个荷包蛋。牛奶鸡蛋煮好后,她用保温杯盛上,前往门房送给老马过早。

走出宿舍楼,她看见干休所的大门栅栏外面站着一个骑摩托车的人,似乎想进来。栅栏里面也有好几个人想出去,而大门却没有打开。

怎么回事?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开大门?

白素珍很纳闷儿,走近门房,见房门关着。

她在门板上敲了几下,里面没有回音,就转到挨近床铺的窗子下面,边敲窗玻璃边喊:“老马!什么时间了!你怎么还不起来开门?”

“哎——哎——我——晓——得。”屋内传来非常微弱的声音,吐字不清晰。

白素珍马上意识到老头子可能是犯病了,急忙向院内等着出去的人求助:“我家老马可能病了,说话不清楚。你们快来帮我把门弄开。”

听她这样讲,一个年轻战士马上走过来,对着门锁处踹了两脚。

门开了,一股沉重的煤烟味散发出来。大家见老马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奄奄一息。

“肯定是煤气中毒!”白素珍大声喊道,“快把他弄到屋子外面!”

大家七手八脚地扶起老马,想把他拖出门房。

白素珍见老伴儿只穿着睡衣,担心着凉感冒,抱起床上的军大衣,试着给老马穿上,可老马的腿和胳膊失去知觉,没办法穿衣服,只好披在他身上。

“老头子,你怎么了?”白素珍焦急地问。

老马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

几个人把他搂抱起来,架到门口的长条木椅上坐下。

老马耷拉着脑袋,喘着粗气,浑身颤抖,非常痛苦的样子。

“麻烦你们帮忙照看一下。”白素珍对身边的几个人说,然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家里跑,到了宿舍楼下面,便大声喊叫。“马红!马军!你们快下楼,赶紧到门房!”

马红马军出现在阳台上,他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见继母那么着急的样子,就答应着,开始穿衣下楼。

白素珍调转身子,往梅医生家里跑。

到了梅医生家门口,她举起右手猛敲大门,边敲边喊:“梅医生!梅医生!我们家老马煤气中毒了。快救救他吧!”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才传出梅医生的四川口音:“等一哈!人家还没穿衣服的嘛。”

白素珍这才意识到自己太着急,行为失范,不够礼貌。腊时腊月,如果没有紧急事,别人怎么可能这么早起床呢?

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见梅医生开门,就道了声歉,简单地说明情况,和梅医生一起前往干休所门房。

见到坐在长条椅上的老马,梅医生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把了把脉,然后对白素珍说:“我去医务室搬氧气瓶,拿急救包。”

见梅医生离开,老马突然开口讲话:“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在场的人都开始安慰老马。

老马哭了起来,双腿伸直,整个身子往椅子下面滑。

“马军,你去把硬板床上的木板卸下来,放在门房的进门口,让你爸躺在上面。”白素珍大声吩咐道。

马军和马红赶紧去卸床上的木板,放在进门口,大家一起把老马抬到木板上躺下。

这时,梅医生和护士也赶过来了,护士推着氧气瓶,梅医生提着急救箱。他们把输气管插入老马的鼻孔,不停地安慰道:“马所长,冷静点儿!冷静点儿!”

老马这才慢慢平静下来,不再呻吟和叫唤了。

白素珍抽身出来,又飞快地往武所长家里跑。

到了武所长家门口,她又挥舞着巴掌猛拍门。

和梅医生家一样,武所长一家人也没有起床。白素珍就间隔一会儿敲几下,四五个回合之后,才听到屋里传来脚步声。

睡眼惺忪的武所长打开大门。

白素珍带着哭腔喊道:“武所长!快救救我们家老马吧!他煤气中毒,躺在门房的地上,正在抢救。麻烦你派一辆车,送他去医院。”

武所长一听,丝毫也不敢怠慢,马上出门去找司机,并叫白素珍先去门房等候。

白素珍返回门房,问梅医生:“情况怎么样?我刚去找武所长了。”

“你找武所长干啥子嘛?”梅医生有点恼火地问。

“让他派车送医院。”

梅医生不耐烦地说:“老马已经能说话,情绪也稳定下来了。没有必要送医院!”

说话间,一辆黑色小轿车从院里开了过来,停在大门口。

武所长和司机相继从车上下来,焦急地问梅医生:“怎么样?”

“我认为没问题。如果家属执意要送医院,那就送吧!”梅医生一边往急救箱里收拾东西,一边没好气地回答。

“不去医院!不去医院!”老马开口叫道,“我没事了。”

白素珍问老伴儿:“你的腿能动吗?”

老马抬起腿来摇了摇。

“你的胳膊能动吗?”

老马又抬起胳膊摇了摇。

“你的头能动吗?”

老马前后左右地转了转头。

武所长于是征求白素珍的意见,问到底送不送老马去医院。

“我认为还是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白素珍坚持自己的意见,“他岁数大了,抵抗力差,比不上年轻人。”

“好吧!那就扶马所长上车。”

“不去医院!不去医院!”老马又开始叫唤,“我好了,没事儿了,不用去医院。”

武所长左右为难地站在那儿,看看老马,又瞧瞧白素珍。

“我要求送他去医院,是尽自己的心意和职责。既然他实在不想去,那就算了吧!”白素珍略显尴尬地对武所长说,又转身向司机道歉,“真是对不起!”

武所长担心老马躺在门口受凉,建议扶老马进屋里面休息。

“不用了。还是让他回家吧!”白素珍对马军说,“你在这儿替你爸值守,我和马红扶你爸回家。”

马军答应着,把地上的门板又搬到床上。白素珍和马红搀扶着老马,慢慢地往宿舍楼走。

回到家里,白素珍安顿老马在床上躺下,打开卧室的窗户,通风换气,又灌了个暖水袋,搁在老马的脚头。接着,烧了姜汤给老马喝,把早晨煮的牛奶鸡蛋重新加热,端给老马吃。

一场紧张的生死保卫战这才告一段落。

上午,有好几拨人来探望老马。

快吃午饭的时候,梅医生也来了。他根据了解到的情况,认为老马之所以煤气中毒,是因为昨晚上在门房里烧猪脚的时间太长,吸入了大量的一氧化碳。

白素珍这才记起家里买了十几个猪脚,老马昨天全部拿到门房里拨毛,并在蜂窝煤炉上烧毛。烧毛的时候气味特别难闻,还会产生大量的烟雾。老马本来就有支气管炎,哪里受得了这般折腾?

“这些事你就不能交给马红马军干么?为什么总要一个人大包大揽呢?”听过梅医生的分析,白素珍又开始责备老马,“你总是姑息偏袒孩子,自己去受这些洋罪!万一今天我没有及时发现,或者没有抢救过来,你把这一大家子丢给我怎么办?”

虽是有惊无险,但这次意外给白素珍敲响了警钟,她不得不开始考虑自己的未来和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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