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刺史惊疑不定的盯着苏离,“下官实是不知苏府尹所以为何,可是我底下人仗着我名儿胡作非为,要真这般府尹锁了去便是,不必与我面子,下官甘得个治家不严之过来。”
苏离不答,令几个衙役并士兵抄查登账,又要将余者家眷锁院落里,不让出来。此番举措,郑刺史无甚反应,倒逼出一个人来,郑刺史长子,那位强抢民女的郑郎君原在女婢床上睡得好好的,偏听得一阵响动惊扰了他,出来就瞧见满园士兵,心头唬得魂飞魄散,涕泪交流,直唤着,“管大救命!”
郑刺史暗道不好,这管大原是他身旁的武林高手,聘来看家护院的,最是一根筋人物。后郑郎君挨了打,恐再遭不测,郑刺史便将武艺最为高强的管大给了郑郎君,这管大亦是倔,跟了郑郎君就只听他言,旁得什么都不顾。
郑刺史本最喜这点,今日却不然,他瞧苏离不接话,笃定苏离未有证据,脑中想着法子。偏有这孽子搅局,不由喝道,“莫动,莫动!这乃京兆府苏府尹,切勿……”
这话未曾说完,郑郎君旁儿那面色古铜的大汉,已顾不得许多,飞身而起,直攻向苏离。苏离冷笑,“我还想着有谁会跳出一试,原当没有,现是出来了,既是如此,正合我意。”
苏离纵身跃起,同时抽出佩剑,迎了上去,剑刃相碰,铮鸣之声震耳欲聋,刀光剑影,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招式诡异,难辨虚实。管大自幼习武,武功精湛,招招狠辣,苏离却不逊色半分,刀剑相击,火星四溅。
不过十几招下来,就显出差距来,那管大虽勇猛,武艺内力皆比不得苏离,隐有落败之势。苏离看准时机,剑尖划破空气,直冲管大胸口。管大急忙闪躲,侧身躲过苏离这记横劈,苏离收剑,转手一削,断了管大左臂,顿时鲜血喷涌,染红了半边袖子,尤显触目惊心。
管大捂着胳膊,怒吼一声,扑向苏离。苏离抬脚踹向管大腹部,两脚下来管大便失了行动能力。苏离未曾赶尽杀绝,就持剑而立,瞧着四处,“还有哪个要为你们主子出头的,不必藏了,都出来吧!”
郑刺史心头发苦,赔笑道,“苏府尹误会,这管大素来轴了些,却是个忠心护主的人物。眼见周围糟乱,心急下出了手,府尹勿怪,下官一向忠心,怎回做出围攻上官之事来。”
苏离又未接话,反朝周边朗声道,“后头躲的几个出来便是,要么一起与他们关着,要么一并来练练。”
说完,苏离冷眼瞧着四方,有几道影子从后头跳出,他们正是郑刺史养得江湖高手。这些人里有忠于郑刺史的,听他所言不曾有举动,也有晓得不是苏离对手的,安分呆着。唯一对兄弟不同,他们本是在郑刺史这儿混口饭吃,口言忠义,又是不懂朝堂之事,现一见苏离这般咄咄逼人,心头恼怒不已,当即出手,欲保郑刺史杀出重围,逃出生天去。
苏离不退反进,一剑挡开他们攻击,反手就夺了一人腰间短刀,刀锋凛冽,寒芒毕露,竟逼得他们退步数步。又乘势一剑挥去,剑尖擦着一人肩胛骨而过,那人惨叫倒于地。另一人不见多好,身上早被苏离剑气划得伤痕累累,现苦苦支撑不倒。
苏离剑尖滴着血,目光扫过他们,冷淡道,“不堪一击。”
这下郑刺史是真恼了,管大之事便罢了,算得是他们之错,不好计较。现是苏离挑的事,纵他再不在意这些子江湖人,好歹名义上是他的人。这般说伤就伤,苏离到底视他做什么,他还算不得罪官。因而郑刺史脸色铁青,沉声呵斥,“府尹还是别太得意,仔细探查些,要诬了清官,圣上那不好交代,想来府尹也无调兵令许才是。”
苏离站那儿,剑眉入鬓,凤眸似冰,更显冷厉,“郑绥,你最好是这般,若真是本官污了你,本官自会向圣上请罪。至于这调兵令许,就不劳你费心了,看看这是什么?”
取出尚方剑来一展,果见郑刺史面色大变,连忙跪地磕头,眼下是方寸大乱。有了尚方剑,苏离现斩了他都无碍。便是后头他安排再妥当,未找到证据,圣上为他翻了案,也无半点用了。
将剑给了旁的衙役,苏离瞧向晚柠崔朔,“你们领几人去搜搜。”
他们本就道这郑刺史老奸巨猾,看模样是有恃无恐,想来东西都藏得极好。崔朔晚柠二人最是细心,他们看着,苏离亦能放心些。
崔朔晚柠自是答应,尤是晚柠原觉自个儿没帮上忙,很是愧疚,现有了所用之地,使出十二分警觉仔细来,处处都搜了个遍。竟无一处找到那些银两的。事情蹊跷到晚柠都晓不对,前头瞧着郑绥是个贪官污吏,怎的找不着证据,当真是他们诬了人家不成?
晚柠暗暗蹙眉,要再搜遍,恰在这时,人来人往间有个士兵武器铠甲撞着了面前,本无甚事,只是意外。晚柠却一展眉,敲敲那墙面,声响奇异,不同凡常。一旁崔朔登时明白,又找了面墙轻叩,与晚柠那面墙声响很是不同。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找着了。”随后忙名士兵砸开那书房墙面。
墙壁被砸开,露出一夹层来,那夹层里堆积了诸多小箱子。晚柠取出个小箱子打开一瞧,里头摆满了金条银锭,还有许多的珠宝首饰,金灿灿晃得人睁不开眼睛。粗粗一看,少说也有个一百两,单这一小箱里便是一百两,旁摆的数十个箱子,共有多少实是难说。
崔朔和晚柠大吃一惊,这郑刺史到底敛财多少,有这般所得,难怪郑颜身上首饰动则千两之价。崔朔率先回过神来,与晚柠说道,“你去禀报府尹,我再领着人瞧瞧,怕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