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差些忽略时孟唤声,对上旁人目光,晚柠略含尴尬,面上仍是落落大方的朝着几人微行一礼后,趋步与时孟离去。方才举动实是失礼,幸对方不知自己身份,要丢了王氏颜面,父亲定会好好训导于她。
“怎回事?”时孟轻声询问,她察觉出晚柠失态,无其余猜测,想是晚柠发现自己忽视地方,顾有此一问。
晚柠摇头,“是我想差了……”顿了几顿,眼瞧碧玉离她们有段距离,想是听不着的,于是道,“可还记得郭大姑娘房中字画,那诗是南朝诗人所做,面上是讲百合芬芳、纯白圣洁,内里却是在惆怅他那被迫分离的娘子。我原以为……是我小人之心了。”
时孟一挑眉梢,细想方才云回表现,却无破绽,应是多心,便随口道,“许是巧合,或是郭大姑娘要求。”
脑中电光火石,时孟与晚柠当即对视,压住话音异口同声道,“抱云寺中那书生。”
是了,若非他们想岔,就是与那书生有联系。但晚柠又不禁思量,云郎君是真不知,还是假作不知,亦是她们猜测过度。又看了眼动作了无停顿的碧玉,将自己种种想法告与时孟。时孟只是挥手,“莫要在意,到时查一查便知。”
这些弯弯绕绕,时孟总是不屑的,她不善细活,理脉络之事交予他人较好。尤是这等事上,想多了没甚用,苏府尹那处应当也是如此想的。时孟这般认为着,也是想这般做的。
然来到外院见着苏离,正要告知情况,郭行朗就笑着张脸过来,话里话外是他上头有人,要苏离尽快查清真相。见这情况,时孟当即闭了嘴,直至离了郭府两条街,方将自己与晚柠发现说出。
马儿慢走于街道上,苏离衣袂飘然,沉静幽冷,“是条路。”
这案最难的就是郭大姑娘是如何失踪的,苏离总想着怎的武艺能在众目睽睽下将人带走,为何目的。
为钱,郭大姑娘身上那些么东西,算不得什么,求财当找郭行朗才是;为仇,像是像,可郭大姑娘身旁找不出仇人,就是有,亦是女儿间的摩擦,请不到高手。至于情,苏离是想过的,但郭家那情况,好似也不可能。
杀人为得无非是财仇情,前些时是一样不沾,让苏离找不出头绪。如今提出这点,倒似是迷雾散去,当是好好查查。又问起其余信息,晓得了晚柠当时表现,苏离薄唇微抿,放慢些动作,来到晚柠旁,“那位云郎君,认为如何?”
听此话,晚柠一时意外,后反应过来,道,“瞧着是没问题,想着却极有问题……苏府尹不若查探一二。”
若郭大姑娘不是因此丧命的,那倒无事;要真是,这云回定为知情者。晚柠很是笃定,“题出那诗,想来云郎君对郭大姑娘之事,是有几分了解的,就怕是不愿说出。”
“哦?你仅凭幅字画便将人定了性,太过儿戏了些吧。”苏离仍是沉静,眼眸却是万分锋利,“郭大姑娘若是因其他事而亡,你这岂不是误了他人?”
“猜测罢了,莫不是还不让人猜了。”晚柠镇定自若,回视道,“苏府尹为京兆府多年,当知这时无论多离奇的料想,皆是有用的,多条路不是?况且苏府尹您明白,料想只是料想,京兆府有足够人力去一一查证,何来误了他人一说。”
她不惧惹来厌恶,至京兆府前晚柠便找人打听,苏离为人疏离,却不是个斤斤计较的。只要她讲的有理,苏离便不会放于心上,所以晚柠是摊开了讲个清,省得苏离小看于她,让她离开京兆府。
苏离默然半晌,忽的冷笑道,“伶牙俐齿,确是不错,王少监想着让你入京兆府想是因此……你之料想很是可能,至于是或不是,还得看事实为何,王二姑娘不如等上一等,别再轻易冒头了。”
这是什么意思,晚柠一时想不清,正要再问个几句,不曾想苏离是直策马离去,让晚柠口中话语停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极难受。
就这么难受大半路,回到了京兆府,苏离先下马环视一周,没瞧着想见之人,朝衙役道,“谢寻景呢?”
“先前去请了,谢少尹道他今日休沐,又非要紧之事,明日再来也无妨。”衙役赔笑,小心翼翼道,“还道,若实在是急,那得苏府尹您亲自去,他才知其中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