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位郎君书生见玄净一身女冠打扮,很是清逸出尘,年纪还小,又是官家女起了闹心,一直喊着要出题考教。
被上官御正出言打断了。
“考教我想就不必了,我原就是想见见好友新收徒弟罢了,如今也见到了,我看你还在读早课,也快些回去吧,耽误了你些早课的时辰,我做主,让你师父代我赔你一些经书毛笔,略表心意。”
“上官御正太偏心了吧。”
“小娘子,上官御正给你的可都是宫里制的毛笔,我们都得不到呢”
一群郎君故作玩笑的假装酸了起来。
玄净闻言,立马拱手谢过,又偷偷窥了她那师父一眼,仙玉女冠默默垂眸示意,玄净心里了解,行礼退出厢房。
呼,出了厢房的玄净,狠狠地对着天空呼出一口浊气,这几日的安排算是成功了,上官御正见到了,幸运的是还是师父的好友,那么一切后面之事情都全靠李娘子了。
玄净无心在观里继续逗留,请假了半个时辰早课。从后门一路狂奔,她要做牛车第一时间告诉李娘子这个消息。
李娘子身子已然养的差不多,想必皇后殿下说的宴席也就是近日了,李娘子当时说会邀她一起,马上也要到上巳节,祭祀宴饮、曲水流觞、郊外游春想必会更多起来。
李玄净虽然脚下疾驰,可内心颇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见月明之感,遥想当时那种事不由己的被动和迷茫,现在终于能靠自己的力量推着事情按自己计划走更让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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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圣上总有头风发作之苦,风眩头重,目不能视,难于操持政务,皇后垂帘听证,协理政务,称为二圣临朝。
下了朝堂,现下已经是午时,辰巳之后,皇后就已在紫宸殿西方的延英殿里接待常参官和其他有要是禀奏的朝臣,现在已经是见完了最后一位官员。
皇后身边的侍女,轻轻涂了有些薄荷香气的药膏,为其轻揉着太阳穴。
吐蕃虽然当下与大唐维持短暂的和平,朝廷也暂时恢复了安西四镇的管辖,可这吐蕃派使者来要和亲。(1)如今不好在大动干戈,与高句丽复兴势力还未全部剿灭,新罗一直有所援助。
这贵女里边可有适龄女子嫁出去?这可是个得罪人的活,吐蕃那种地方,真嫁过去,连年和母国战争,又有谁愿意。
皇后坐在偌大的桌后,一双每目紧闭,她思考时,上官御正等女官站在一旁随侍,不发一言。
想了许久的皇后终于抬头“婉儿可是又要上奏的?” 随意挥了挥手,身侧青衣侍女收了药膏,纷纷颔首退下。
“给李娘子的请柬可送到?” 皇后屏退了身旁侍女,只留了上官御正一人问话。
“回皇后殿下,请柬送到了,那日那位救助李娘子的人也查到了。”
皇后闻言,示意上官御正继续往下说。
“妾先前,只是怀疑,今日才确定下来,皇后殿下当日赏赐给那李娘子的宫中锦缎,被那李娘子赠予了一些给那小娘子,若那小娘子没去当掉,想必我也不会怀疑她。”
玄净为了给那裴松风赔玉佩,去了西市那条街上,本着东市大多可能都是贵族,东西也太贵,特意选了西市的当铺,没想到裴松风推举的古斋那家店铺的街道,都是世家贵族所拥有的地,店家不过是帮着主家经营而已。
那云锦,织金一类的布料就这么被当掉了,那店家摸着发觉不对。
当下也没做声,只看那小娘子年纪小,穿着很朴素,以为是宫里的宫女偷出来当掉,只问了姓氏,那小娘子不说,只好仔仔细细的记住了样貌,
当铺店家为贵人做事多年,心细地很,等那小娘子走了,自己跟了一路,见那小娘子去了古斋后欢天喜地地出来,又是古斋店家亲自送了人的,发觉有突破口,连忙又去古斋里打听,才知道姓氏。
这布匹更是不敢再售卖,连夜找了人才知道是皇后殿下才赏出去的。
上官御正也是听了司衣局的人汇报了,听了外貌特征,才开始回想起那日那个拔萝卜的小娘子,起了疑心。
“妾今天去了趟华阳观,听闻仙玉斋戒收了一位徒弟,近日还挺有名的,好奇之下见了一面,又问了那仙玉斋戒。竟然是李娘子写了信推举来的,本来原是要拜托观主收做徒弟,观主不是近日陪那太子妃给太子祈福就没空。”
“太子近日还是身体不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