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影玲王再站上这片绿茵场的时候,甚至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凪诚士郎向他伸出了手,他简单地跟其击掌:“怎么回事,凪?凭借你的能力还能再进球的。”
紫发少年的眼睛瞟向球门前的门将:“……很久没有站在同一场上了啊。”
“嗯。”凪诚士郎擦了把汗,“玲王。还是会感到不甘心吧?”
御影玲王瞪他:“别说得像是你置身事外一样。”
凪诚士郎觉得自己好冤枉。男高之间会谈论的东西有很多,但确实不包括一些过于细微的情感。比如明石爱理走之前的放狠话环节,这两人都做出一副“你们还没习惯么”的摆烂表情,但其实受刺激的程度在众人中能排进前三,理由很简单,那个时候明石爱理的眼里没有看到任何人。
——包括御影玲王和凪诚士郎。
这是唯一不能接受的事情。
但男高们对视一眼,共同隐瞒了这些微妙的情绪,说出来也没用,能让明石爱理记住的只有超乎她想象的结果。那不如赛场上面见真章。
绘心甚八通过这次换人也传递了一个消息:好嘛,现在摆大巴还为时过早。全员缩后,放士道龙圣乱冲乱咬的话,他有下一枚进球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必须得把反攻的势头掐死在萌芽状态。
他的措施是让御影玲王在后场顶替了二子的位置。先前二子一挥在后场担任的是清道夫的角色,站位比蚁生更靠前,在对手杀入后场前就利用自己的球赛阅读能力先一步缩小射门的通道,必要时会用战术犯规阻止进球;而御影玲王被赋予的职责是盯防士道龙圣,他的上场是对位换人。
御影玲王跟士道龙圣做过一段时间的队友,也给他传过球,比起其余人要更了解他的作风三分,上半场U20后卫们的盯防表现也给了玲王不少启发,能用到这恶魔身上去。
如果说后场的对位是绘心甚八的深思熟虑,那么马狼照英就是他下的一步险棋了。加强前场可以选择冰织羊或者是国神炼介这种安全牌,但他思虑再三,选择了破坏性和难以预测性成正比的王牌。
这个阵容在练习时并没有出现过几次,换人的号码打出来的时候,场边的球员没忍住多看了绘心几眼。绘心甚八没有给出过多的指示,只是双手做了个继续推进的手势。
进攻!
于是场上的局面再次恢复了上半场的攻击浪潮,蓝色监狱因为这次换人燃起了更加凶猛的进攻欲望。
飒波留在防卫这新上场的极其不按套路出牌的前锋时,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叫苦:怎么又是一个完全看不懂跑位的家伙!他不光扰乱了对手,也扰乱了对手,从队友脚下抢球这事也干得出来……不是。士道二号?怎么这么多士道?哦,都是从蓝色监狱里出来的怪胎……
明石爱理看着场上的另一号独狼带着球从边路创过来了,指挥着后卫们往前压,封堵射门角度,只留爱空一个人在小禁区内与她打配合。其他人在这段时间的训练中也习惯了她短促的指令,没有过多犹豫地实施。
球从上角来了。
音留彻平堵住的位置正好,这个角度方便预测,就是感觉对方起脚力度不小,不容易回收,她瞄准时机起跳,握拳一击把球打出球门,提醒队友们抢落点。
一群人跟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地涌过来,后场一眨眼就冲进来了这么多人,地盘被侵/略的感觉真是让人生理不适,明石爱理没有选择守在门线上,落地后立刻往前冲了两步挡出雪宫剑优的补射。
仁王和真背身卡位被挡住大半视野,甚至没看清球在哪,就看见明石爱理这个疯子在被重重围堵的情况下弃空门而出,二次扑救倒地后甚至没完全起身而是直接再次蹬地整个人扑出去,硬生生抱住球在草皮上翻滚了一圈,擦着马狼射门的脚而过,如果不是对方见势不对临时收力,怕是能直接一脚踹到她身上去——那骨裂骨折绝对没跑了,吓得硬汉如仁王都直冒冷汗,她却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翻身爬起来直接大力手抛球!这时她的位置已经从门前突到了小禁区的白线上。
三次扑救,仅发生在短短一分钟内。
……这都能扑?!
门将几乎是在倒地的瞬间就做出了下一次扑救的判断,连续拒绝了死角打门、凌空抽射和最后一记未完成的低空球,这变态的反应速度让所有人都为之瞠目结舌。就连前队友们也略感牙酸,明石爱理一直以来最擅长的就是短时间内的连续扑救,她天生有一颗大心脏,压力越大,留给她判断的时间越少,她发挥得越出色。
而全国大赛的备战和蓝色监狱的助教经历并非没有在明石爱理身上留下印记……
可恶。这些改变与她无关。柴田早见紧紧地抿唇,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窒息:“……她比之前出击得更主动了。”
现场转播员也做出了同样的评价:“明石选手今天表现得相当凶悍啊!”
“但是这个球——”
“好像飞得有点远?”
解说员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