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织羊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倒退了半步,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远。从他叫破网友的身份到现在可能也就十分钟不到,整个对话的节奏完全被掌握在了助教的手中,进度好像被四驱马车拖着往前突。她是和乌一样擅长控制节奏的人。
可以直呼其名么?只有榨/干他的个性只注视才能的父母会用这样亲昵得密不透风的方式称呼他,他总在听见自己名字的时候感到恶心。但现在,这昵称被另一名女性挂在嘴边,这种联想让他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感觉。
“因为这样叫起来很可爱。可以么?不行就算了。”她继续问。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就算拒绝了也没关系,这样的潜台词和AA重合了。
于是,冰织羊比自己以为的还要顺畅地点点头,他露出一个笑容:“明白了,可以哟。”
本来还想再聊一阵的,蓝色监狱这个项目还真是奇妙,几乎汇聚了她数个不曾相交的社交圈,她感觉像是来开同学会的。不过她的这些“同学”面临的压力可比她要大得多。
这时,天花板角落喇叭滋啦滋啦地发出电波声,绘心甚八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爱理,听到广播后去e-1-2。”
这个编号……明石爱理回忆了一番,记得好像是第二关的准备室,只剩两名球员的队伍选择配对的地方,也可以说是临门一脚就会被淘汰的生死关。那个地方的主旨是谋生存而不是谋发展,绘心甚八说她都不用过去浪费这个精力,就算去了更大的可能也是把那些球员的心态搞崩到无法回收。
真夸张。不过他这么说了,明石爱理就没往那边走过。
现在让她去一趟,大概是情况有变,但只说了房间号就结束了,是让她自己决定处置方式啊。明石爱理匆忙地跟冰织羊说了声之后见,就迅速赶过去了。
因为不够熟悉,她稍微绕了点路。快步走到楼梯下方,她听见上面传来了嘈杂的人声还有东西碰撞的声音,两个台阶并作一步地飞快跑上去,临近门口的位置堵了一些人,一眼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
但借着房间透出的光,她看到挤在门口的人脸上和身上或多或少有伤。明石爱理这才松了口气:以为是什么呢!结果是打架了啊,说不定还是群架。这个她熟,青少年聚集的地方没有点肢体纠纷才奇怪。
下一秒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紫发脑袋。
明石爱理:。
明石爱理零帧起手,按住御影玲王的肩膀眼睛从上至下扫视一遍,然后推着左转半圈右转半圈确定完身后再拉着转回来:“玲王,没事?有受伤么?”
眨眼间在原地快转出火星子的御影玲王:“……嗯,我刚刚才到。”
她又看向其他人:“国神君也没事吧?其他人呢?有没有出血?或者是感觉到内脏痛、走不动之类的?”
注意到来人,众人七嘴八舌闹哄哄的。
“女孩子?!呃、倒没有。”
“笨啊,是绘心之前说的助教!”
“那个人在发疯!不跟他踢比赛他就动手打人,我们根本进不去!”
“那家伙是我们那栋的得分王,真可耻,得分王也沦落到这里……”
“里面还有人!”
生龙活虎的,看起来也没什么大问题。
明石爱理扒拉开挡在前面的人,走进房间里,第一眼看到的是个背对着她的金色短发尾部挑染粉色的黑皮少年,周围地上还倒了几个球员,这几个看起来问题就大了,她皱起了眉头出声制止:“停下!这里禁止暴力行为!”
黑皮少年并未理会,单手抓住别人的脑袋把人丟到地上,争了几句,这人倍感无聊地起跳,高抬腿凌空一劈,脚后跟落点眼看是在跌坐在地上那人的脑袋。
明石爱理咋舌,她加快脚步。但比她更快的是国神和痛骂了句疯子的玲王,前者一个箭步冲过去双臂交叉挡在受害者面前,看样子是想硬接下来,而后者也不知道冲这么快干嘛,用巧力一绊,黑皮愣是歪了一下。
可施展的空间被挤压,她不得已往前再趟了两步,在玲王的呼喊中抬手精准揪住施暴者的脚踝,感觉到手中一沉,她顺势重心下扎,脚蹬地,以腰为轴心带动手臂以更恐怖的力气掀了回去!
那人当场倒着被掀飞出去,空中调整了姿势以背部着地,卸力往后滚了两三圈,脚尖踮起手指按着地板呈双腿分开的蹲姿稳住,抬头眯着眼睛看过来。
“——都说了禁止暴力。”
明石爱理重复了一遍。
黑色眼睛和粉色眼睛一高一低对视着角力,这个时候谁先移开视线就是败下阵来,而一个败阵的开头必然不好施展接下来的招数。
那双粉色眼睛的主人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眼中光彩越来越亮,嘴角也越翘越高。他率先站起来打破了这次对视,明石爱理扭过头来默认已经暂时把风波按下,准备去确认躺地上那几个人的伤势如何。
御影玲王确定她办完事了,深吸一口气抓住她的手,强压着怒意压低声音跟连环炮似的:“绘心疯了么?!让你来解决这事!其他人吃干饭的啊!?国神架得住被砸一下也不会有事的,你伤到没有?痛不痛?很脏的!你知道附近的盥洗间在哪么?”
明石爱理眨了眨眼睛。
还瘫坐在地上的五十岚栗梦控制不住颤声道:“有没有搞错?!……这里唯一被伤到的人只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