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舒拉现在的状态,和冷静的疯子没什么区别,能够如此平淡的说出这些,想必她并没有顾及到自己的感受。“……”“要走了吗,需要我送送你吗,小姐。”她温柔的声音从眼前少女的身后传来,带着些许紫藤花和水仙花的香气,“如果有需要,过来找我就好,我随时都在。”她的手攀附上来,却又收了回去,语气幽幽,却又裹挟着最基本的礼貌,但她的手似乎感觉很冷。“不用了,我自己有考量,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新上任的DM。”
她匆匆地走了。“真是个奇怪的孩子。”舒拉如此的说着,端起水壶,去水壶之中倒了一杯水,她看着水杯中的水失了神,而后将手上的水壶放了下来,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她咽下一口水。不知道,也不清楚,“亲爱的,猜猜我是谁。”落满地的洁白羽毛,和身形更为高挑的女子,“人家可是很想你呢,来,抱一个。”她就像是抱一只小猫一样,将舒拉托着腰间抱了起来,舒拉的腿还在耷拉着,“亲爱的又变瘦了,没有好好吃饭,我会生气的。”
“……”她侧身,借着力下地,而后平淡的看向眼前的女子,白发,蓝红异色的眸子,眼角处的黑色裂纹不像是画上去的,“我的记忆里并没有你的存在,我或许,应该随着其他人的称呼过来,伪神级精神幻境类伤害的副本NPC,阿亚莱斯。”对面的人嘴角微微勾起,她略微俯身,很是自然地将自己的手附了上去。“是的呀,但是亲爱的,我更喜欢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哦,亲,爱,的。”她嘴角低了几度,嘴一撇下一刻随时准备哭出来的那种。
舒拉垂下眸子,盯着她的手,也附了上去,冷的出奇。“嗯,阿亚莱斯,你或许认识以前的我,能从你的反应看出来,但我现在的记忆,并没有你的身影,所以……”她将眼前人的手放开,而后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我可能要从你的身上,得知我过往的记忆。”霎时间,突如其来的丝线将眼前人的手脚捆了起来,使她以一种狼狈的的样子低下头,“只有三分钟的时间,可以长话短说,作为再次见面,我会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她抬眸,对上那双异色眼眸,很漂亮。
“原来亲爱的喜欢这种玩法啊,那我就直接说了,过往的你因为承受不住多次死亡带来的记忆损伤,那种损伤,几近是不可复原的地步呢。将所有成功的时间线一并抹杀,就连失败的时间线也没放过,彻底让自己从时间线上的节点消失,那个希索斯用尽了办法,几近是八年的时间,重复了几近上百万条的时间线,去找你。”她一副可怜的样子,侵略性却始终不减,“你猜猜,过去那么久的时间,他对你的情感,有过一分微小吗,答案显然易见,如果不趁早远离,你只会对上更为癫狂的他,到时候我可就见不到你了呢,亲,爱,的。”她将丝线挣开,起身,手附了上去,“怎么样,要做笔交易嘛?我帮你脱身,你跟我走,很合理。”
舒拉摇了摇头,她示意让阿亚莱斯转头,克里特正站在门口,推门而入。“抱歉,他来的晚了点,但我想,你们应该会聊的愉快。”克里特几步上前,将阿亚莱斯的手一把拍掉,并将舒拉带了过去,护着她。几近是下意识的动作,阿亚莱斯对上了舒拉的眼眸,淡蓝色,很是迷人,却也空洞无神,如同一滩死水一样,“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还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温柔的眼眸却满眼只有克里特的背影。似乎自己很久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了。也不是没有,只是曾经这样的人,也离开了自己。
“阿亚莱斯,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克里特沉了口气,最终还是以一种正常的方式让阿亚莱斯自己离开了这里,“你没事吧,舒拉。”他的语气很着急,因为之前的时间线上,不是没有阿亚莱斯为了将她带走,让她彻底死亡的节点出现。“没事,我还好。”她垂下眸子,似乎今天来找自己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但大多数都是为了自己来的,也不是全部,至少这个阿亚莱斯,她知道能照顾点自己的感受。
她许是想到了什么,又低下头,思考。“克里特……我有话要对你说。”舒拉说着,拉住了克里特的手,姿态轻缓,仿佛一根羽毛,令人无法抓住。“舒拉,我……”她带着克里特关好了门,而后,转身时,眼神中的空洞,竟别是一番模样。“明天我要出一趟门,算远门,过几天回来,别担心。”舒拉开口,克里特就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又一次要离开自己了吗。“……那就去吧,我等你回来。”他伸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嗯,我也一样。”她终于有所动弹,轻声回应,“若你不放心,可以一起去,只是因为工作上,至少要留下来一个DM,否则会出现问题。”她将头枕在眼前的肩膀上,享受着此刻的拥抱。她似乎感觉到眼前的人在发抖,于是,抱的紧了一些,“在害怕吗,害怕我的离开会出现问题,对吗。”她温柔的安抚着,只可惜,对上那双同等温柔,却过于阴湿的双眼。
要留下来吗,她不确定,她能够感觉出来现在克里特的情绪不稳定,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一天也好,更多时间也好,只是总有一天,这些负面的情绪会堆积在一起,将他压垮。“克里特……”她轻声呢喃着克里特的名字,声音很小,但足够彼此之间听见,“这些年,你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她问的话倒是让克里特顿了一下。仔细听,还是能听见彼此心跳声,都在有力的跳动着。
“果然,还是要离开吗。”克里特的这句话同样很小声,但是舒拉没有听见,只是疑惑地准备再次听一遍。“什么。”她没听清,刚想继续询问,克里特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什么,你准备接下来做什么,我刚好有时间,要一起吗?”克里特向她发起了邀请,比起邀请,更像是一种试探。“好,只是我现在不知道该做什么,没思路。”舒拉尴尬的在他的怀里用手指画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