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桐看着手上的灵魂筹码,迟迟没有开口。“之前我说过的吧,一旦再让他以灵魂体的方式长时间出现,他随时都会消失。”贾岩一改之前的嬉笑,换成了一副严肃的态度,“倘若你还想再见到他,只能让他以后都呆在筹码之中,已死之人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过于的久远,更何况是五百多年,倒也不是说让你彻底舍去。只是……”她向杨桐伸出了手,手上多了一个发卡,“他的东西,拿好,兴许你想他的时候,可以除了看筹码,再看看这个发卡。”
“……”他最终还是决定将发卡拿了过来,并说了一声谢谢,这大概是在许之青死后,为数不多的遗物了。“谢什么,这发卡我倒是问了一下我那个朋友,原本应该是戴在你头上的,后来觉得不行,就开始跟我一样,进行删改,最后敲定这是许之青的东西。”果然……又是剧本,“倒也不是说男孩子不能带发卡,只是这个款式,是她认为能够符合许之青性格的发卡,他如果活着的话,肯定还是会喜欢上这个发卡的。”
杨桐紧握着手上的发卡,最终还是看了一眼,软软的芒果形状的发卡,和他原本较绿的发色并不是很相称。“杨桐!这个发卡好可爱,帮我看看带上去好不好看?”倘若他还活着,估计会这样像个大金毛一样开心的摇尾巴,是啊,如果他还活着呢?可惜,昔日再开朗活泼且温柔的人,在此刻也只是一枚冰冷的筹码,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即使你再怎么想不开,事实就是这样,我并不是创造你出来的人,创造你出来的人另有其人,但我的确要跟你道声歉,你的命运我和她共同的成果,换句话来说,你的不幸,和我,和她都有直接的关系。”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杨桐双手掐了过来,直直的掐着她的脖子,“……”贾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苦笑着,轻抚着他的手腕,“所以说,杨桐,无论是多少时间的堆砌,还是命运的讽刺,咳咳……你都没有任何办法学会好好的爱自己。”
这句话许之青也说过,但现在的杨桐只有想掐死眼前人的心。原本更加的用力的手,此刻开始却逐渐的开始松开,直至将眼前的人放了下来。“她为了防止你像现在这样随时随地暴起伤人,给你加了一道锁,只要是和许之青有关的事情,即使是你确定要下死手,剧本也会阻止你去下死手。”贾岩在经过大口的呼吸之后,坐在地上,哈哈大笑了起来,“可笑吗?她在最初的设定起,你的爱人,你的一切,她都有参与过,命运猝然,原本应该死去的你,现在换成了许之青。”
“命运……”杨桐握紧了拳头,但现在握紧拳头的人又能打向哪里呢?答案是,只能将原本握紧的拳头放下,“是啊,你说得对,命运猝然,它让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人,如今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我不会恨她,但你不一定。”贾岩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那你恨我又有什么用,你的剧本情况,是我和她共同编写的,换言之,你要恨只能恨我们两个,好笑吗?”
贾岩笑嘻嘻的样子的确挺欠揍,但从某种程度上,她说的的确是事实。“……不好笑。”杨桐原本要揍在贾岩的脸上的拳头松了下来,看来还真的如她所说,关于许之青的事情,无论是是谁提前都不能下死手。“当然你想打我一拳还是可以做得到的,我无所谓,打死了也没事,我跟你差不多,都是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人,某种程度上,我们算是同病相怜。”杨桐问了一句。“那你母亲呢?”贾岩回了一句,“死了,同样的,父亲也死了,就我一个。”这下好了,问到地狱笑话上了,“其实我觉得唯一好笑的点在于,我的过去一无所有,未来也是,一无所有。”
“……那还确实挺好笑的。”杨桐坐在地上,和贾岩对视着。“看样子终于是闲下来了?也挺好,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贾岩笑嘻嘻的看向杨桐,仿佛是把这辈子好笑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你……那个黑色团团是干什么用的,一开始设定上,它也算是你的恋人?”她指了指杨桐胳膊上缠着的黑色不明物体,似乎还能动。“……能换个话题吗?”黑色的不明物体凑了一个中指出来进行抗议,但是被杨桐塞了回去。“好,换个话题,有关于新世界线的事情,我好像还没怎么说过,但这的确能够让你的爱人再次以活人的标准出现在你的面前。”
贾岩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在了杨桐身上的那块黑色不明物体。“……你确定能做到?”杨桐思索着,看向她的目光带了几分看傻子和智障的表情,差点就把你是智障吗写在脸上了。“哎呀,信还是不信我可管不着你,但是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确定不去?”贾岩总算是收起来了那股笑嘻嘻的劲,换成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信的话,我兴许还有一些门路能帮帮你,承诺给你的死亡肯定不会少的,但如果你是不信的话,也可以选择掉头就走,但是……”
“但是什么。”这句话成为了陈述句,好吧,还是杨桐硬生生的掰成了陈述句。“但是如果你不去的话,剧本的修正会让许之青的灵魂再一度趋向于毁灭,换句话来说,你要找一个能够让他的灵魂稳定下来的人,长期接触才能做到让他的灵魂能够比我的法子还能保住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