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霸王见他们谈妥,便恢复了正常神色继续指挥兵俑,机关术有条不紊的运行,兵俑扛着一件件集装箱往往复复,像是一群勤劳的小蜜蜂一样,为通天塔的运输事业添砖加瓦。
诡异也是有精神追求的,比如某些爱学习的喜欢考试卷子,爱打架的喜欢刀枪棍棒,爱种地的喜欢培育箱和各种类型的种子……
在这样有条不紊的工作氛围下,夜坐在了挡风口,闭眼感受了一番洛月体内满目狼藉,横冲直撞的诡力,睁眼的时候声音很轻,“我可以控制微小的雷电稳定你的伤势,但,还是会又麻又痛,并不治本。”
“足够了,”洛月笑道,“来吧,事急从权,我不怕疼。”
夜眼神一黯,下一刻,手中力破万钧的雷电被压至用于针灸的银针大小,他再度凝神,这一次,银针变成了小小的绣花针,这才小心翼翼地为洛月修补诡力。
由于精神力的高度集中,他尚未痊愈的肩头再次溢出鲜血,可是看着眼前女孩轻皱的眉头,夜唯一的想法就是:还是让她受苦了。
洛月确实不害怕疼痛,就像系统最初给的四维属性一样,或许是因为性格原因,她的耐力向来惊人,虽然比作“愚公移山”还是太夸张了些,但是她很少会把难受说出来,更别提因为疼痛而哭喊出来了。
呼痛这种事情,她早已失去了父母,在外人面前只不过平白让人笑话或者担忧而已,除了认定的好友莫莉外,又有几人能够对你的伤痛感同身受,更何况,洛月本身也不愿意做一个“被人怜惜”的弱者。
而现在,体内是又痛又麻的,但也重新拥有了秩序感,夜的诡力电光如同绣花针一样,将洛月体内到处乱窜的诡力一一归整,她终于不再觉得自己像个漏了风的风筝,力量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体,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
洛月对这次疗效十分满意,甚至越到后来越是没有痛感,只有如同睡了一场好梦的轻松愉悦,应该是结束了,她睁开眼,刚想道谢,却发现夜的脸色惨白,比方才的自己还要吓人。
乌黑的血液从他的肩头留下,夜却只是温和得笑了笑,一双眼眸里全是自己,“好了。”
洛月心头堵了一下,她的状态大好,显然这家伙说是“不治本”,却偷偷用诡力给她补到了极致。
他虽然面冷心热,却并不是个对谁都掏心掏肺一般好的人,洛月垂下眼眸,一个问题就这样涌上心头。
“为什么,你当年会封了我的诡力?”
她早已忘记了小时候的江戍,更别提少年时期他的模样了,只是在饥荒年代中,才偶然记起了前者,但还有太多不解。
关于她的力量,也关于他的过去。
夜不在意得给自己的肩头止血,“你还没想起来,我就不能说。”
这个措辞很微妙,洛月却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有关第四夜?”
咦,话刚出口,她就觉得这个技能和眼前男人的化名极为类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懒得想名字下的巧合。
“不止,”夜顺手扶她起来,“有时候,我宁愿你再也不来这里。”那样就不会受伤,更不会背负这么多痛苦和失去了。
他宁愿一个人面对,也不愿意她真的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赴约。
“该来的躲不掉,”洛月的心倒是放得非常开,“那你先忙你的吧,我另有安排。”
夜垂眸,有个解释不用和霸王刀说,却一定要和她说,“等等,接下来,我有个婚礼。”
洛月后知后觉得对上号,“啊还真的有?看来不光衣食住行历史建筑,民风民俗方面,诡异们也学习得很到位啊。”
好像没有任何吃醋的痕迹,女孩的眼中只有切切实实的惊讶,还有对诡异如此进步的忧虑,再无其他。
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抿抿唇,“不是真的。”
“?”
“最近通天塔暗含杀机,你探索时小心。”
洛月点头,郑重道,“你也是。”便快快乐乐得去找雄霸王要一个兵俑的服装了。
对于下班后疲惫的都市男女而言,再也没有比外卖员更能称得上是救命大侠的存在了,同理,对于在怪谈里辛勤“打工”,少有玩乐的诡异们来说,再也没有比九楼兵俑更加靠谱的诡了。
洛月认真记住几个注意事项,就决定穿着兵俑壳子去上楼“送快递”,雄霸王简单叮嘱完,就看到夜黯然离去的背影。
他猜到了什么,“你俩吵架了?”
“没有啊,怎么这么说?”洛月十分惊奇,就一段时间没见,钢铁直男的雄霸王忽然关心起这么日常琐碎的话题了。
真是诡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
“……本王生前也是有姬妾王子的好吗?”雄霸王翻了个白眼,他只是醉心事业了一点,情商和智商都没有丢,相反经过了病态美人设计的暗杀后,格外珍视简单质朴的情感。
只是先开始没想到而已,结合夜对洛月自然亲昵的言谈举止,这俩绝对不是认识那么简单,起码也是友达以上。
咦,它似乎发现了盲点,夜马上要结婚,所以才黯然神伤?
等会儿,怎么不是洛月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