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洛月没有介意他的语气,这样平和得说道,“我出现这里是一饮一啄的定数,也许,是怪谈中的你需要我的帮助。”
就像在不久前,吕仁曾经帮自己抵挡住了“祂”,从而让自己找到“自我”,意识到这里真的不是梦,而是怪谈一样。
“怪谈?”吕仁愣了一下,“那是什么东西?你要真的想帮我,就想办法把游戏机拿给我。”
因为受到“偷”这个词的不公正对待,他不想先给洛月安上一个“偷”的名义,也许,这个女孩也是从哪里拿到的也说不定,但现在,自己真的很需要她还回来。
洛月摇头,“你刚才也试过了,我手中的游戏机你接触不到,想必它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物品了。”
“什么?”
吕仁懵了,怎么洛月说的每个字他都清楚,但连成一句话后,他却不太明白。
这个样子和自己刚开始“以为是梦”的表现,简直差不离,洛月心知,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里就是校园。
在没有遭到重大危机,没有遇见诡异之前,忽然接受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怪谈,这确实是件很荒诞的事情。
遗忘之河让她们忘记了这一切,而现在的吕仁,明显还没有“坠河而死”,成为诡异。
那么,自己被游戏机带到这个时刻,除了逃离死神的魔爪,还有什么其他的寓意吗?
“我是说,既然你触碰不到这个游戏机,不如先把它当成一个幻象,让我陪你一起找找,去找你能触摸到的游戏机在哪里吧?”
提起这个,吕仁就丧气,“我怎么知道在哪里……这件事中我分明冤枉得很,哪里给他去找什么游戏机啊。”
甚至在某一刻,他都有了阴谋论,虎哥他们是不是故意针对自己,毕竟贼喊捉贼这件事屡见不鲜,可是,他心里又始终觉得不太像。
最关键的是,那东西会在哪里?
“寝室若是没有,就去教室找找吧?”洛月提议。
“他应该不会把游戏机……”带去教室吧,后半句被吕仁及时吞了下去,既然要找东西,当然不要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好吧,我试试。”
吕仁站起身来,他的个子并不高,加上长相又比较斯文,刚才被虎哥钳住时,简直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虽然不甘心,就这样“被迫”帮别人找东西,但是无法自证的话,自己会更加麻烦,吕仁拍拍衣服上的灰,还是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把注意力放在解决问题身上。
可是他想冷静,外界却不允许。
一路上,同学们的目光都有如实质。
宿管大妈鄙夷得看着他一眼,小声嘀咕,“这好好的小伙子有手有脚的,偷什么东西啊,真埋汰。”
人的八卦心是难以避免的,本来不知道情况的人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
就连一向大方热情的班花也被几个女生拉着走了,说这种人还是离他远点为妙,以前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吕仁一开始很生气,到后来听得多了,人都开始麻木了。
人云亦云,怎么争辩?人们只会相信他们听到的,只关心他们看到的,你说一句他们会在暗地里蛐蛐十句,反而认为是他恼羞成怒了。
吕仁的背影慢慢佝偻了起来,像是被这些声音压弯了脊梁,直到一个声音像是分享什么玄门八卦一样兴奋道,“哥们哥们,我打听到了,他竟然叫吕仁啊,吕仁,女人,难怪这么阴柔下作,一个男的竟然叫这样一个变态的名字,这不就注定了是个阴阳紊乱,颠倒黑白的命格吗?”
此言一出,那些八卦的眼神更是浓郁,甚至某些听到的女孩子都觉得不耻,深以为然。
他好像彻底出名了,以一种臭名昭著的形式。
吕仁的眼神里透露出了绝望,去教室的路程似乎变得无限长,他还没有去证实,可是谣言却先一步判了自己死罪!
“抬起头来,只管向前看,”洛月说,“吕仁这个名字很好啊,哪里颠倒黑白了?姓氏难以改变,可仁善之心,有何欺乎?先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吧。”
仁善之心吗?
吕仁的眼睛一点一点亮起,他深吸口气,说话时还带了点鼻音,却郑重对洛月道,“第一次有人这么说,虽然……还是谢谢你。”
洛月话刚出口就觉得奇怪,这,这不是河底吕仁告诉自己的话吗?原来,她真的曾对吕仁说过。
这真的是一饮一啄么?
话音刚落,质疑和嘲弄的声音一一消失,紫色的游戏机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而吕仁的瞳孔里再次长出黑色的触角。
【规则2、救人救已,分毫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