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一直静静听着,四人之中为属她酒力最佳,然裴钦是滴酒未碰。她望着师姐与木芫花哭做一团,后皆趴倒在了圆桌之上。
佳肴甚香,已变成了冷羹。只因食客意欲在酒。
陈淮站起身拿起酒壶,又为自己杯中斟满,对着裴钦说道:“怎么办?”
她总不能再问这两个醉鬼有什么注意。
裴钦略微有些疑惑道:“什么怎么办?”
陈淮拄着下巴,语气含糊道:“当然是木芫花啊,明日不过几个时辰。难道真将他送去锦地罗?”
裴钦闷声“嗯。”
窗外晨曦初亮,他仍端坐在椅子上,侧眸却见陈淮没再问,又出声道:“不是说木芫花去锦地罗判刑吗,事情不都解决了吗。”
陈淮见裴钦一脸懵懂地眼神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都想用手指戳一戳他的脑袋,但还是忍住了,却仍对裴钦大倒苦水:“哈?他要是去锦地罗能活命还好。可是他到哪后,依据锦地罗的立案,木芫花肯定是活不成的。
难道你忘了那时在灵堂,荀怀瑾说完那句话,血手山掌门那副可怖的嘴脸,这不是必定要致木芫花于死地吗。
怎么办啊?让木芫花逃吧。可依着他的性子,今日不就是他的断头饭!他这也是赶着去送死!还说自己害了周叹...可怎么说是真的怪他呢。斩杀邪祟,参与天裂本就惊险万分。”
说到这陈淮语气一顿,周叹死怎么能不因为木芫花呢?天裂那么危险,木芫花一个普通人本就是惊险万分,难道周叹再怎么修为不精,也不该...不该死在那时。
到底,还是木芫花害了他。
可陈淮就是说不出口,就是不想木芫花送死,心里的天枰早已倾斜亲近之人,虽知周叹是顶好的人,但...但也不想木芫花去锦地罗。
他若是去了,便是走向了死亡之渊。
裴钦道:“你是思虑太多。为什么锦地罗非要木芫花去,木芫花便去?为什么木芫花寻着去送死,咱们就送他去送死。
让木芫花逃,他不逃。那我们便让他不得不逃不就好了。”
陈淮听裴钦这话却是来了兴致,不由得身子都向裴钦倾斜一些,问道:“你有什么法子?让他不得不逃?”
女子身上自带的香味让裴钦没有来的一顿,鼻腔中全是淡淡地桂花香,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这好像还是陈淮这么亲近自己,于是轻咳一声了,继续说道:
“趁他睡着了,现在给木芫花随便扔个山头,扔的越远越好。他有手有脚的再怎么说也不能饿死。等明日锦地罗来人便说今日木芫花醉酒淹死了,一会咱们二人再找个与木芫花相近之人淹死。”
陈淮听到裴钦要淹死人,瞳孔不由得放大:“淹死一个与木芫花万万相近的活人?这可是万万不行的!而且你再者说,锦地罗没找到人,血手山掌门能这么轻易放过木芫花吗?
怕不是掘地三尺都要将他挖出来。”
裴钦眼神闪过一丝狡黠,也开始撑着自己的头故作烦恼道:“那怎么办,那只能让木芫花明日去锦地罗为血手山负荆请罪咯。”
铺着红色绸布的圆桌上另外二人还在闭着眼睛酣睡,也不知是喝了多少。
陈淮沉默半响,心道:这怎么办?难道真要将木芫花松去锦地罗吗?可是将木芫花送去,他可不是死路一条,那血手山掌门一看便不是善茬,必定要活刮了他。
裴钦见她面上皱眉,忍不住轻笑,想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却只蜷缩下了手指。
陈淮听见身旁轻笑,不由得郁闷,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啊...木芫花过几个时辰就要上断头台了。最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裴钦望着她的眼睛,像一片温柔的海闪着粼粼光泽对她应道:“有我在。一会咱们将木芫花扔到远处,之后明日去锦地罗我去便好了。”
陈淮大惊道:“你去?你不要命了。明日锦地罗肯定被血手山逼着吃人的,我虽然是不想木芫花去...可你,我...”
后面的话她未说出,裴钦却是懂了,原来陈淮也是会舍不得自己。
裴钦道:“你担心我?我是谁。肯定会活着回来的。”
过了跃一炷香时间,初阳升起,醉仙楼的二楼雅间只有师姐爬在桌山酣睡,声音喃喃道:“芫花...”
楼下寂寥的街道,只有卖早点的商贩三三两两,叫卖着,呼喊着自己的看家本事,有的做出的香香软软的包子,有的是卖着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