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吃饱了。木芫花你睡好了吗?你就跑来找我们吃饭”
陈淮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角,她馋这醉仙阁的酒真是太久了!两年啊!整整两年,没有醉仙阁的酒润喉,过得是什么生活?
她本想带着师姐去逍遥宗内吃些清淡的,谁曾想裴钦竟说带着师姐来醉仙阁饱饱口福,三人就这么下山来了。
更奇怪的是三人刚到醉仙阁点完酒菜,这木芫花便冲进了这雅间。
“自然是睡好了。”
木芫花坐在椅子上,优雅地抿了抿嘴,眼睛却是不敢看陈淮身旁人...师姐昏睡两年,如今样貌未见,却觉得她靓丽的吓人...
仿佛心被什么东西钩住了。
风吹进了雅阁,扬起一阵心动的涟漪。
他该走了。
他不能在逍遥宗待了。
不然他修为尽失一定会叫旁人发现,那不如真叫他去死。
金丹这种东西,一定会再练成的。木芫花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芫花...你怎么不与我说话?你们三人为了救我,行路定是辛苦。”
说到这师姐站起身来,她笑容明媚对着陈淮三人是说不上的感激,自己真当是黄泉路上走了一遭,她以为自己早已经死了。
“我敬各位一杯!”
少女的眉眼弯弯举起酒杯仰脖而尽,却叫对面的木芫花底下头去不敢再看。
他们是兄妹,是同门,是少年最好的玩伴...此刻却有着一个跨越不过的鸿沟。
日后,师姐便是逍遥宗亲口承认的娇女,而自己...自己则不会再出现逍遥宗了。仿佛是天空上的骄阳,它升起了,星星便隐了去。
“好!师姐我也饮下杯中这美酒!为了救师姐哪里说得什么苦不苦累不累的!
不过师姐现在还是要注意身子,少喝些”
陈淮起身说罢后也一口闷了。裴钦学着陈淮,站起身回敬师姐道“不谢师姐,同门应当做的。”
圆圆的红布桌子旁,三个椅子空落落的,只有少年一人坐在椅子上神色发愣。仿佛他孤立了旁人,他若再不说话,当真会让面前的师姐多想。
“祝愿师姐日后事事顺遂。不受疾病叨扰。”
“唉。你说什么呢?师姐是感谢你幸苦!还不快起来!”
陈淮见状扯了一下木芫花的袖子,将他拽起身来,小凤凰还是不懂礼数,不过念着他遭了邪祟,还不在枫叶阁好生休息,想也思及了师姐。
木芫花被她拽了起来,可眼睛却盯着杯中的酒,气焰不足道“师姐,不客气。”说罢,却忘了将酒水喝下。
他不再是那个不懂情事的少年。
他不敢去看面前女子的笑颜。
“芫花,那我敬你!”
师姐望着木芫花起身,才发觉少年竟长得这般高大,宽肩窄腰,身着华服,气度不凡。再也不是自己之前见着的少年,而是一名男子。
是啊。自己可是昏睡了两年。什么是不能变的呢?
她抬手在圆桌上欲斟满杯中酒,可突然间酒壶却人被夺下。
“你...你才初愈,不适饮酒,我来喝罢!”
木芫花一眯眼睛羞怯地说道,随即仰着脖子便将酒壶中的酒全部喝下,因喝的太急,酒渍都洒在了领口。他...似乎有些贸然,可他现在想对姐姐好一些。
这酒,他就全喝了罢。
“哎呀!干嘛整这么客气,快都坐下吧。咱们再给师姐讲些途中趣事,赶紧让师姐去休息。”
陈淮见雅间氛围不对便忙打着圆场,再怎么未见,四人不都是故友,弄这么客气反倒是伤了和气。
待众人又坐会椅子上,师姐夹起一块点心,她都知道了,来的路上,陈淮不停地在讲木芫花为了取‘回魂香’差点命丧黄泉,在灵楼她没见着木芫花,也是因为木芫花这回来途中遭了邪祟身体不适。
她迟迟地对着木芫花开口道,“芫花...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取得的药。”
她是真的很感激弟弟能愿意为她如此。
“啊?我吗?师姐可能你听人传错了,这‘回魂香’是裴钦取来的。”
木芫花听这话一愣,自己其实真的没为这香付出多少,而且在怜海中没有裴钦自己确实是死了。那这香确实是裴钦取来的。
“这...这怎么可能?”
陈淮察觉师姐疑惑的目光,她低下头来,脸都要埋在饭碗里,确实木芫花说的不错,这‘香’说是裴钦取来的也不为过。
裴钦却是不愿再说这个话题,轻声缓道“是谁不重要。师姐醒来便是最好的。若没什么好聊的,不如现在都回逍遥宗好生休息去”
这话是解救了木芫花,他连连点头,可再去一瞧师姐却是趴在了桌子上。
“陈晴...陈晴!”
“嘘!别吵。”
陈淮摸了摸师姐的额头,想是师姐酒力不佳,且又大病初愈,此刻便是晕酒来了。她看了裴钦一眼,示意他来背着师姐回逍遥宗,却发现裴钦像块木头般,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最后四人回逍遥宗的路上已是天黑,木芫花背着香香软软的人,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
他浑身早已没了力气。
只是咬着牙,凭着意志力,将师姐带回了枫叶阁。
陈淮还笑他为什么不御剑飞上这‘三十三天’?
“不想御。”
呵。
他哪里是不想御。
他早已提不起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