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怎么能说咱们是要将这三人推下悬崖呢?明明是帮助他们回上修界呀~这过了这崖,便是炉山,炉山过了便就是上修界了嘛。咱们这也是做好事。
话说这三人也是点子好,咱们城主大人心善。
若是早些年这三人入了鬼城,哼,想必连骨头化成水都流不出鬼城”
“是是!是!”
众侍卫又一阵附和声,仿佛巴掌阵阵鼓起,言语都是砰砰砰的。
陈淮不动声色的松开袖子下紧握的匕首,这群人说对面是炉山?在如悲大师给她的地图中,炉山后面便是怜海,难道他们三人此刻并非是往回走,而是往这怜海去了?
裴钦时刻注意着陈淮,见她脸色释然,心中便有了推测,任这李锴如何如何说,他们三人走的这路并非是回上修界的,只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呵!我命由我不由天。你们这群蝼蚁还想妄图捏死我们上修界人的命?当真可笑至极。”
木芫花双手被绑住后背,语气冷静地出奇,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命不久矣,他也不去看陈淮与裴钦,更不知二人的计划,所以只有他一人傻傻的,像一条在案板上扑腾的大鲤鱼。
“哦?说得好!”
李锴怒极反笑,猛地伸出双手鼓起几个大大地掌声,之后又对这牛犊问道
“不知在下是上修界何人呢?”
“小爷爷我乃逍遥宗弟子木芫花,且是这上修界的第一剑修!”
木芫花傻乎乎地便自爆家门,在场人所有人都觉得他傻,可却瞧出一丝潇洒的意味。
他的丧服随风飘舞,面上俊俏的容颜挂着笑,他认命了,他根本没能力为师姐取回‘回魂香’,还不叫他现在死了才痛快!
他早就想死了!陈淮与裴钦在他心底不过就是贪生怕死之辈。他才不屑做这等人!他可是逍遥宗的少主,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了自己的这身傲骨。
“行。那你就去死吧!”
李锴懒得跟他废话,这押着三人走这半个月自己也快累死了,什么狗屁逍遥宗,什么剑修,现在在他手里不过是一团烂泥,他微微眯起眼睛,说罢便瞬间抬脚将木芫花从崖上踢到万丈深渊之下。
陈淮看着眼前这一幕幕,从木芫花站在悬崖边上,刚刚还在踩着碎石高谈壮阔,到现在像被李锴像踢破布娃娃般,坠入下面的万丈深渊。
她想。
是时候了。
不然木芫花这蠢货真该摔成肉泥。
于是她也纵身一跃,宛如一只翩翩起舞地蝴蝶,飞向深渊之中。
再然后,李锴等人就看着这三人像下饺子般涌入深渊,此刻他都看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深渊下藏了什么宝贝呢?
“老大,这...这任务算是完成了吧?”
一个侍卫问。
“当然。”
李锴答道。
“可这条路...似乎不是去往上修界的路啊...老大”
另一个侍卫便挠着自己的脑袋边问着,还是有些不解,这到底完没完成城主的任务啊?
“说你蠢货!还说!还说!赶紧回去”
李凯再也忍不了了,又给了那蠢士兵一拳头,之后催促着众人往返鬼城,不过在他走出离悬崖十步之远,又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
崖上的风渐大,吹得长在崖上的枯树左摇右晃,吹得躺在地上的碎石一阵翻滚;悬崖下的又该是何种景象?
李锴突然感觉自己有一丝冷,便缩了一下脖子,便回身继续向前走去,他已经断定这三人掉下深渊就已经不会有活路了,他们一定会被深渊的恶兽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悬崖下,风力更是猛烈,其下山壁凸起的石头下拉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承受着它不该承受的重量。
在陈淮想蝴蝶般飞向悬崖之下,裴钦便捉住了她的衣角一同跃了下去。若是说木芫花是为了师姐殉情,那陈淮与裴钦一同跃下悬崖是不是亦能看作殉情呢?
口中的恨啊,爱啊,什么都不重要。
只有在生死危机之时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向崖下飞去,寻着它们心中的理想国度。
此刻裴钦死死抓着石头,低头望着陈淮,耳朵贴在墙壁上听着崖上的动静;陈淮则掏出手中的匕首插入崖中,另一只手拽住木芫花不让他掉下去。
“走了吗?”
陈淮打着口型向头上的裴钦问道,此刻她已经褪去那老妇人的皮囊,显露出自己本就姣好的皮囊,她的手背已经凸出青筋,心里还在想着木芫花怎么这么沉了?
“走了。”
裴钦还在望着陈淮,看着她因为拽住木芫花因吃力,面上泛红。此刻崖下的风呼呼作响,他不知是被风吹得还是怎么,心脏逐渐的发麻。
可他的眼神还是无法从陈淮的脸上挪开,仿佛他打开了心中自己的潘多拉魔盒。
“你看什么看!走了还不快拉我们上去”
陈淮见裴钦盯了自己许久,不知自己是羞是气,一扭头便不叫他看,自己则低头看着手抓着的木芫花,正摇摇晃晃地沉着身子。
还有下面的深渊,是透色的黑,给人将被吞噬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