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气氛正在暗暗剑拔弩张的时候,突然门外一名士兵冲了进来,前线传来了军报。
闯进来的士兵气喘吁吁的汇报说:“禀告陛下,西域军已将我军团团包围,而如今我军粮食又不足,我军损失严重,李将军也难以抵抗急需支援,因此特派在下前来禀报陛下,还望陛下,赶紧派兵支援西疆大军!”
傅岭一听,皱着眉,罕见地有了动作,猛地回头紧盯着这个士兵。
孟涟瑜听了这话之后,不禁想道:“是啊,现在如今这个局势,即使救援赶到了,也得在五天之后。而五天远远不够李将军那一点人马杀出重围,更何况军粮还不够。就连她一个外行人都看得出这是一个死局,任何人去都是送死。”
而这时皇上正在气头上,听了这个消息,却突然变了表情。
只见皇帝一挑眉对宰相说道:“宰相,你不是希望你的儿子入场为官吗?如今国家有难,朕记得傅岭从小也习武,还被你扔到军中待过一段时间,如此甚好,朕便任命傅岭为抚远大将军,前去支援李老将军突围西域,即刻启程。”
什么?!
孟涟瑜的双眼一下子瞪大了,她不可思议地看向皇帝。
却只看清他得逞的嘴角。
皇帝冰冷而不容反抗的话音刚落,宰相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陛下!”孟涟瑜第一次听见宰相发出如此撕心裂肺的声音。
皇帝不顾眼前老人的崩溃,转身便走。
只留下一对父子孤零零地站在宣室殿前。
孟涟瑜见状赶紧走下了台阶,将跪在地上的宰相扶了起来。
宰相年事已高,他颤颤巍巍地在孟涟瑜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而后斜眼狠狠地瞧了一眼她,甩开了她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拂袖转身离去。
宣室殿内只剩下孟涟瑜和傅岭,他们面面相觑,心情复杂。
对视良久,孟涟瑜朝殿外抬手,开口恭敬地说道:“傅公子,陛下已然去歇息了,奴婢送您出去吧。”
于是她将傅岭送到殿外一处角落,二人都停了下来。
孟涟瑜张口数次,却都没说出来话。
她心情复杂,只是她这个人向来嘴硬,思绪又乱成一团,如今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就这样相对无言许久。
孟涟瑜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于是尝试着开口对他说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不去吗?”
她这话音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打颤。
傅岭在此期间一直紧盯着她,像是期待着什么,却又因为时间的流逝,眼神逐渐暗淡。
直到孟涟瑜开口,傅岭才像突然回过魂一般,轻轻地开口说道:“没有,皇帝决定的事,便没有回旋的余地。”
孟涟瑜为自己问出如此蠢的问题而感到无语,她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抱有一丝希望。
“而且如今边疆有难,我便没有推脱的理由。”傅岭的语气中透露出坚定。
她看着傅岭脸上的表情,发现他竟然表现出出奇的冷静,甚至在他说话的一瞬间,眼睛中出现了一团从未见过的冲动。似乎他想要立刻去前线支援。
傅岭似乎看出了孟涟瑜沉默中的紧张的心情,于是又说道:“放心,我自小习武,知道如何在战场上保护自身。”
孟涟瑜一听,联想到傅岭每次翻自己窗户的三脚猫功夫,脸上的表情更加忧愁了。
她怕傅岭没有意识到这次出兵的严重性,忍不住开口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会死,而且是极大的可能?”
这一次,傅岭没有迟疑,他的声音轻如鸿毛:“九死一生我也要去。”
似乎之前在书中并没有看到宰相之子建功立业,孟涟瑜想,这是作者的安排,而书中的傅岭如今有了自己的意志,似乎就像是脱缰的战马,无论前路有多凶险,他都要践行自己的信念。
傅岭看见孟涟瑜发着呆,以为她仍然心神不定,于是又软着语气补充道:“我之前一直没有机会为朝廷效力,这和那些食俸禄而无作为的贪官有什么两样,而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我自然要把握住,你可明白?”
孟涟瑜的思绪还停留在“逃脱书中的命运”,于是鬼使神差地说道:“你没有系统,没有我这样的金手指,你是不可能完成的......”
“什么是金手指?”傅岭疑惑道。
孟涟瑜突然回过神来,一时语塞。
她知道自己一时解释不清楚,因此叹了一口气,并没有继续解释。
孟涟瑜发觉自己竟然有些病急乱投医,思绪像断线的风筝,到处乱飘,她不知道是这具身体自带的情绪,还是从自己心里冒出的情绪。
又或许是那天晚上交心之后,她发现她与傅岭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又或者是二人已经有了某种的联系,她会感到格外亲切。
似乎他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中唯一的亲人。
这时,傅岭突然用引人回味的表情看着她,开口道:“你是在担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