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岭见状想躲开,可是被孟涟瑜一把拽住,直勾勾地盯着他,无比直白地说道:“你不觉得,咱俩有点暧昧了吗?”
她听见傅岭的呼吸声微滞,似乎有些警惕。
但是这人浑身上下就是嘴硬,他没有直视,而是看着窗外,轻轻一笑,说道:“何为暧昧?阁下是否对我有些误会?”
孟涟瑜心想,这小子到现在还在跟自己踢皮球,明明跟她身体里的原主就认识,还装。
“公子博学多识,怎会不知何为暧昧?”说到这里,孟涟瑜坏心思地突然转了话头,“那我来告诉你,暧昧便是咱俩都舍身救过彼此,并且我们还并肩奋战,是至纯至性的战友之情。”
只见傅岭听了这话之后,转过头看着孟涟瑜,缓缓眨了一下眼睛。
“原来如此,在下受教。”傅岭不动声色地回应道。
为了不惊动人,屋里并没有点蜡烛,黑暗中的二人似乎都藏着一点心思,不肯坦诚相见。
以孟涟瑜目前对傅岭的看法,会觉得这个人是不难打开心扉的,甚至说他还会怕别人发现不了,而故意露出一点尾巴来。只是他对自己似乎没什么自信,因此大多数情况下需要对方主动。
不过正好,她本人又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人,大不了“霸王硬上弓”,就不信撬不出这位的实话。
孟涟瑜接着一把搭上傅岭的肩膀,说:“你知道我交朋友,最看重的一点是什么吗?”
傅岭看着她神采奕奕的表情,有点无奈,说道:“脸。”
孟涟瑜本来转移话题,然后跟傅岭套近乎,他无论怎么回答都迎合。
谁能想到这小子净说实话。
她虽然感觉又被内涵羞辱到,但是依旧咬着牙附和。
“你真是太懂我了,咱们高山流水遇知音,我呀,还真是看脸,不然我怎么会找你当朋友呢?”
傅岭皱了皱眉,瞥了她一眼,回道:“我们何时是朋友了?”
“自然是在公子为在下挡刀的那一刻,我们俩的关系真是超越了生死。”孟涟瑜满意地畅想道。
傅岭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沉默了许久,脸色说不出的深沉,像是在纠结着什么,而后对孟涟瑜说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对吗?”
孟涟瑜被这一记暗箭打蒙了:“什么意思?你不是傅岭吗?”
傅岭回道:“我是傅岭,但你是青儿吗?”
“我......”孟涟瑜万万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所以说,傅岭看出来自己不是原主了?
不可能啊,一个科学解释不了的事件,他一个古代人,又怎会想到这里呢?
况且,自己和青儿长得一模一样....难道是性格?
于是孟涟瑜试探道:“我当然是青儿?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是青儿了?”
傅岭说道:“青儿要是你这样,她便不会死。”
什么?!
傅岭知道青儿会死?还是说,他已经知道青儿死了?
孟涟瑜一头雾水,现在她简直是看不懂面前这个人了。
他到底有多少秘密?
傅岭看见孟涟瑜困惑的眼神,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根本不知晓我....跟我做朋友,是会有危险的。”
孟涟瑜深吸了一口凉气,突然脊背发冷。
她只听见傅岭接着说了一句:“之前....是我的不是了,你应该离我越远越好的。”
她没说出一个字,因为她被这个人的话真真实实地气到了。
什么叫“越远越好”?那之前偷偷溜进自己的房间,又是防身又是挡刀的,都是在干什么?
既然都已经到了舍生忘死的地步,现如今又后退一步,这是做什么?
孟涟瑜说了一声“神经”,就转身躺到床上,不再搭理傅岭了。
傅岭也很识趣,知道自己似乎是扫了人的兴,便坐在原地沉默着。
深秋的夜里,阴冷得让人的心脏都会结冰停滞。
傅岭低垂着双眼,自嘲似的笑了一声,非常轻,轻到旁人觉得他只是冷得发抖。
但孟涟瑜还是听到了,她甚至怀疑,以此人的尿性,就是故意让自己听到的。
“也好。”傅岭轻声念叨一句,撑起身子便往窗外走去。
这下孟涟瑜确定了,这人就是故意的。
欲擒故纵,每次都是玩这套!
她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
下一瞬间,傅岭被一只手狠狠地拽了进来。
他“啊”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床边上,抬眼看去,却看见孟涟瑜愤恨的双眼正在紧紧盯着自己,那只拽着他胳膊的手发了狠劲,指节也都在泛白。
只听她声音似乎被气得有些哑:“得了吧,你根本就没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