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吗?”
“你说呢?”
句句带刺。
魏栖音这回可不惯着,瞪着他,“拿来啊。”
有穿就不错了,她不矫情。
几秒后,魏千渝大步进卧室,闷头一顿翻找,码整齐的衣物,三下两下拨乱成粥,最后在他夏衣夹层找到件黑色防晒裤。
一出门直接丢给魏栖音,魏栖音来不及反应,自然地伸手去接。裤腰松下来,滑下一截,好在上衣够长,遮住险些露出的皮肤。魏栖音眼疾手快抓紧裤子,往上一提。
接着,‘啪’一声——防晒裤软在灰色大理石瓷砖。
魏栖音蹑手蹑脚小步挪过去,蹲下,小拇指勾起裤边,而后攥着裤腰碎步消失在客厅。
整个过程全落入魏千渝的眼,有些滑稽,他不自觉的嘴角牵起一点弧度。
再出来,魏栖音利利索索站得笔直,下巴仰着,底气十足。唯一不足的是,长裤穿出了九分裤的感觉。
餐桌小,魏千渝只做了三道菜,炖鸡汤、清蒸鲈鱼、炒青笋。从魏栖音睡着,他一直没停过,隔半小时给她量一次体温,期间去了趟超市,买肉蛋奶、青菜、调料、她内衣,牙刷牙杯等等。
他不常下厨,冰箱空空如也,这次采购将冰箱填得满满当当。
“喝酒吗?”魏千渝布好碗筷,食指勾开啤酒罐拉环问。
啤酒咕噜咕噜往外冒泡,魏栖音坐在他对面,尝了口鸡汤,“不喝。”
魏千渝胃口一向不好,吃了两口青笋,放下筷子,一杯一杯灌酒喝,他喉结刀刻般锋利,上下滚动时线条极为流利,旁侧青筋爆起。
魏栖音夹起一块鸡肉,左看右看,垂眸说道:“为什么带我回来?丢大街上多好。”
“再我没想好怎么处置你之前,最好别惹我。”魏千渝走去茶几那边,拉开抽屉,取烟和打火机。
魏栖音胆子大得非在雷公头上拔毛,“都说了,别管我。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魏千渝太阳穴跳了跳,“那简单了,柜子里有麻绳,你自己动手还是我?”
“你要带我去哪?”魏栖音警惕地看他。
这一记戒备的眼神挺伤人,魏千渝将烟和火机一并扔餐桌上,“不是说相信我?”
“你没提前说。”魏栖音声音忽然变低,“会亲我?”
“也不是第一次。”他的嗓音含着烟,有些飘渺。
魏栖音说:“早猜出来了,昨晚那出是你想出来救我的点子,好烂。”
“是吗?”魏千渝眉头一挑,无所谓的,“那还拒绝我?”
“你俩半斤八两。跟他有危险,跟你危险也不会少多少。”
魏千渝抽着烟睨她,没说话。
他没什么好反驳的。
魏栖音:“我跟他的情况不一样。我想好了,明天搬去他那里陪阿姨几天,然后去北城。我有一场重要面试。”
魏千渝默默听着,烟星落手,烫得他猛然将烟甩掉,他揉着手背,质问道:“假扮女朋友是你的说辞。实际你喜欢他,所以他提议扮未婚妻,你正好可以借坡下驴?”
知道他误会了。
魏栖音没想解释,决定偏向周礼这边,她思考许多,如果因为这件事她稍有不测,那就是天意,她还周礼一条命,从此两不相欠。若是侥幸逃脱,她陪周母度过生命最后一段时间,周礼也要念她的情,最终还是谁也不欠谁。
以后,周礼再有事情,她会毫无负担的明确拒绝。
她的默认,令魏千渝笑了,“魏栖音,你人长大了,胆子也渐长。不是七年前那个胆小怯懦,留书出走的小女孩了,我替你感到高兴。”
“不过。”他话锋一转,“这件事,由不得你。”
“你上面人和周礼有什么矛盾?”魏栖音皱着眉问。
重新拾起烟,吐出烟圈,烟雾弥散,魏千渝缓声说:“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
“让我猜猜。你上面的人应该就是那个三哥。”魏栖音双手托腮,做冥思苦想状,“他和周礼利益分配不均翻脸了?所以想抓我威胁周礼?”
顿了下,她换一种思路,“难道我的模样,像你们三哥什么人?”
不然为什么是她?
作为演员,她的想象力和画面感比普通人强烈。
她抬眼朝魏千渝看去,魏千渝眼眸情绪很淡,看不出波澜,只听他眉梢染上浅笑,“以后脑残剧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