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千渝捏住她的手腕,往前一带,空气浮起暗香,他挑起她的下颌,逼着她与他对视。
男人和女人,独处一室,身体紧贴,光线昏黄暧昧。
魏千渝冷声道:“多大胆子,敢假扮别人未婚妻,敢主动交换人质。魏栖音,七年不见,真令我刮不相看。”
魏栖音如同被人点穴般定在那里。
七年。
他承认了。
他是宋陆延。
“好久不见啊,魏栖音。”魏千渝盯着她直愣愣的眼睛。
逼仄的空间,双方呼吸交缠,迟来的重逢话语,让魏栖音起了一身鸡皮。
她忍不住想收回视线,眼皮垂下一截,颌骨倏尔传来疼痛。
他加重遏制她的力道,逼着她抬眼。这会儿她冷静下来,也不甘示弱,撩开眼皮,瞪着他,一字一顿道,“宋陆延,你说,我为什么胆子变这么大?”
魏千渝轻嗤一声,“不是蠢,就是一腔孤勇。”
“不。”魏栖音看进他眼底,那里有个小小的、倔强的自己,“因为我孤家寡人,了无牵挂,好坏就一条命,无所谓啊。”
“了无牵挂”魏千渝咀嚼这四字成语,原来可以这么运用,贴切又恰到好处。
他缓缓卸了力道,眸中情绪同时归于平淡,“捉你,我下的命令。”
“你上面人给你的任务?”魏栖音眨眼,“你现在沦落到当打手了?”
“落在我手里,我知道轻重。”魏千渝贴着墙往旁侧挪一大步,避开她的气息,“落别人手里,你孤家寡人一个,谁给你收.尸?”
顿时,魏栖音说不出话了。
两人拉开安全距离。
彼此都没有再开口。
魏千渝掏出一支烟放到嘴里,擦亮打火机,妖娆火光瞬间点燃烟。
星火在他指尖或明或暗,食指一弹,烟灰抖落在地面,他的黑外套上。
透着重重烟雾,魏栖音再次看向他,他薄薄的唇、他棱角分明的脸阔、他压出褶皱的眼尾。
抽完一根烟。
魏千渝问:“信我吗?”
魏栖音站得笔直:“信。”
“晚上来我酒吧,请你喝酒。”
魏千渝弯腰拾起外套,抖抖上面的烟灰,搭在肩部,走了出去。
-
下午魏栖音把黄莺送到新租的公寓,陪黄莺待到晚上,打车去了北冰洋酒吧。
听到魏千渝问’信我吗’,她几乎不假思索的选择相信。
回去思索了很久。
这世界上如果宋陆延都不可信,那还能信谁?
吃过晚饭,到酒吧时,已是夜间八点。
推开旋转门,扑进一阵凉风。
风沿着缝吹去,吹动一条笔直的玫瑰花浪,脚步落下之处泛起花涟,从入口到表演台满地的玫瑰花瓣,曲折的六面墙贴着巨大的爱心,卡座桌上桌下放满起球。魏栖音满脸疑惑地顺着花路,往深处走。
静悄悄地
一桌桌客人朝她看。
她只觉的不自在,走到吧台处,停下脚步。酒吧内视线昏暗,只表演台一处亮着十几盏五彩缤纷的射灯。这时,魏千渝不知从哪绕出来,长腿迈上台子,回眸望向她,一只手用力,将巨幅红色帷幕扯下。
只听’哗’一声,他身后,四方巨幕上是数不清的玫瑰花,一大片鲜艳热烈的红,直直灼痛她的眼球。
他一身银灰色西装,肩阔背直,那双桃花眼在霓虹灯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干冰腾起雾气,隔着烟云,遥遥向她望来。
朦胧中听到他慵懒的嗓音:“喜欢吗?”
魏栖音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愣了两秒,魏千渝却已耐心告急,大步朝她走去,在她茫然的注视下,低下头,唇毫无预兆贴上她的。
她本能后退,却被魏千渝扣住后脑,动弹不得。
濡湿的热意传递给大脑,烘烤着魏栖音单薄的身躯,他细细撕磨,寸寸侵入,止在红唇处未往里深探。
魏栖音耳根悄然爬上红晕,一路烧到脸面。
周围爆发剧烈的起哄声、掌声。
绵长的吻结束。
羞恼的魏栖音‘啪’甩过去一掌,魏千渝脸偏向一边,周围重归安静。
“渝哥,栽了。”贝壳大叫一声。
如同油锅里溅进一滴水,人群轰然炸裂。
魏栖音气鼓鼓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身后乱七八糟的声音:“追啊。”、“渝哥,追不追?”“渝哥什么情况,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了。”
一下子,心情糟糕透了,沿着路牙跑个不停,想忘了停留在嘴唇,那软糯的触感。
也不知跑了多久,她扶在树下低眉喘息,一会儿,视线里多出双黑色马丁靴,鞋码大,属于男人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