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黄沙漫天,眼看大雨即将来临,这时候矫情只会自讨苦吃,也显得自己不识抬举。
别墅在城郊的半山,纸醉金迷的富人区。
沿着山路转了两个弯到达目的地,李威安排保姆做晚饭,之后与魏栖音打过招呼,驱车离开。
别墅只有一对夫妻,管家李叔和保姆李阿姨,他们住在一楼最东面的房间,魏栖音住二楼客房,位置在周礼卧室正对面。
因一路劳累困顿,在吃过晚饭后,魏栖音早早洗澡躺床上歇息。
直到凌晨一点,一声惊雷在近乎耳根处‘轰隆’炸开,她吓得裹紧被子猛然转醒,眼前一片黑,稳了稳心神才找回视觉,花园的地灯光从窗帘缝隙泻进来,丝丝缕缕,不明觉厉。
她掀开被子起身去厨房,打开冰箱,取出可乐,往二楼折返。
脚步走到第二个拐角处停下来,她隐约听到轻微的走路声,细细听,那声音越来越近。
静悄悄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长长的环形楼梯,下面是空旷寂寥的客厅,三张乌金木沙发,旁边放着落地灯、黑色茶几,铺着进口波斯地毯。
一切真实如常,不似幻听。
来不及思考,她闪身躲到绿植后面。
人影在骤然出现的闪电中拉长,斜着映在魏栖音眼下,鼻息闻到淡淡的酒香味,有点像苏格兰威士忌。
耳旁的脚步声由轻变沉,向她靠近,漫长的几秒钟,眼前多出一双鞋,黑色马丁靴。
她盯着那双鞋,和黑色工装裤,然后慢慢抬起头,一张蒙着黑面的脸,头上戴着黑色鸭舌帽,露出来的深沉黑瞳悠悠朝她望来。
她大气不敢喘,也不敢声张,怕引出李氏夫妇,进而造成更多不必要的损伤。
她忍不住做了个喉咙吞咽的动作,随即镇定自若地开口:“我什么都没看见。”
男人身形高大,站在那里八风不动,睥睨天下般垂眸看着她。
像是在故意击碎她强装镇静的内心防线。
一秒、两秒……
脑海似有盏正在摇摆的时钟,带动心脏的跳动。
终于男人有了动作,垂在身侧、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缓缓抄进裤兜,这个动作很危险,或许在取利器,或许随时准备动手。
马丁靴向她靠近一步。
嚯…
寂静的氛围,每个动作牵起稀薄空气,挑拨她的神经。
终是她先破防,扔掉可乐瓶,快速拾起花盆里的剪枝刀,尖锐端对准男人:“别过来。”
专业剪枝刀,手柄长约七十厘米,无形中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男人挺拔身阔,将她困在长长的阴翳下,他指尖一捻,手从裤兜抽出来,“啪嗒”烟盒掉在地上。
一声闷响。
就在魏栖音被地上褐灰色盒面吸引时,男人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用力把刀刃推进自己腹部。
剪枝刀前端成圆弧形,杀伤力极弱,却还是被他的大力捅出鲜血,黑色冲锋衣洇成点点深色。
魏栖音睁大眼睛不知所措,拼命想松开手,却被他攥紧,挣脱不得。
全身汗毛陡然竖起,神经崩到极致,几乎紧张到晕厥时,视线里出现男人屈卷的手指,在她额头一点。
下一秒,男人一掌劈在她后脑。
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