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心里乱成麻团,眼泪呼之欲出,他不信那个被丢下也要赠予宝石的男孩没有一丝真心。就算是分开了四五年,也不至于……
齐飞走的飞快,吉祥柱上拐,一脚深一脚浅地跟着。
夜里下了雨,庭院里的长廊上全是水渍,拐杖滑来滑去,吉祥狼狈不堪,他就想追上那个冷漠的背影,问问他青路崖的一切是不是梦……
咚的一声,吉祥没拿住滑开的拐杖,直接跪到了石板路上,也顾不上钻心的疼,撑起身子就要爬。他已经追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步,如果是梦,就让他清醒过来!大不了……
他身子一轻,离开了冰冷的地面。
齐飞揽着他的腰,把人夹在胳膊下面,快步走着。
虽然这个姿势挺让人难堪的,好歹也是齐飞主动抱自己,吉祥也没挣扎,老老实实地让人夹着。
穿过一道外廊,就到了一处宁谧的寝宫。外表看着不起眼,打开门才知其中妙处。
这是一间婚房,张灯结彩,所有的饰品都透着喜庆。齐飞倾注了心血,日日有人打扫维护,房间里除了新人什么都是干净鲜活的,连桌上的茶点都散发着香气,一看就是今日新做的。
穿过外间,就到了寝室,绣着金线的绸缎装点着一处薄纱屏风。透过去便是婚床,赭契族特有的辫饰扑了一床,寓意百年好合。床头的案台上,摆着红绳连起的酒杯,清酒映着红烛隐隐绰绰的火光。
这般布置,显然不是齐飞突发奇想拿来糊弄的,吉祥哑声,双眼含着泪。
山里的情谊是不是真的不重要了,眼前才是真实的存在,这位妻子必然是他心尖上的人。
齐飞立在屏风前,放下吉祥,扯开了红绸,一副新人的画像展露在两人眼前。
还好自己莫名其妙地留了这么一手!当初就是有了点钱,想给齐措蒋楠立碑,又觉得干巴巴地没意思,才布置了这处婚房。如今竟然还可以这么用,齐飞心里暗喜,面上挂着忧思,表达了此时思念故人的情感。
吉祥红着眼睛,看着画中人。两人都穿着喜服,按着赭契族的婚俗,男子束发着冠,女子披发簪花,齐措一手揽着蒋楠垂眸看向妻子,蒋楠拿着一把丝扇半掩着脸,笑意盈盈地回望。
“她便是我的妻,如此还望你守好底线,别再缠着我了!”
齐飞故意压低嗓音,营造出悲痛欲绝的氛围。
吉祥看了好一会,一言不发,突然他眼里的泪少了许多,单腿往前蹦了一下,脸几乎贴到了齐措的脸上。
“怎么?画上是有蹊跷?”
齐飞嘲讽,嘴角微微抬起,充分体现了角色的鄙夷之意。
吉祥没理他,歪着头继续看,看着看着竟然笑了。
齐飞演不下去了,一头问号,十分怀疑吉祥这是伤心伤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