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痛楚没有持续太久,牙齿退了出去,湿滑的舌头凑了上来,不断地刺激着这处。转而又是一阵吮吸声,吉祥听的头皮发麻,几乎要哭出来。
这种诡异又野性的威胁在敲门声的打搅下停了下来,嘴唇和喉结分开的时候还拖着一道银丝,身上的男人邪魅地伸出舌头舔干净唇边的水渍,目光下移没忍住笑了出声。
吉祥居然有了反应……
比起被人看光这种事更加让他难堪,他难得脸上泛了红晕,随便扯过来一个被角死死捂住脸。
“还是那句话,你好好养病,好好待在西澜……”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吉祥没能忍住眼泪,满腔委屈在此刻爆发,他在被子里大声吼叫着,好像要把这些耻辱统统顺着眼泪冲出去……
施雨他们代表的士族势力被推到政治顶峰,正是摩拳擦掌要做出一番抱负的时候,自然忠心耿耿。最怕的是赢弘关,他手中握着大泱多数兵权,他的入伙只是为了私仇,如今四皇子的势力已经被清剿干净,他已无顾虑。
另外,他并未拿手里的兵参与到其中,只是下达命令没有阻拦西澜军队。只要宗室势力想要反扑,随时可以和他合作,加之符姬弑君的罪名,轻易便可颠覆当下的政局。
大泱在风雨飘摇里,勉强稳住了局势,东面的邻国改朝换代了,新朝伊始,为了和大泱和平共处,取消了之前的战争赔款。西澜履行诺言,送来了救灾的粮食,灾民暴乱被压了下来。
此时符姬坐在朝堂之上,听着官员汇报宗室清算的财产,除了堪比皇室的奇珍异宝,还有大量良田山林。施雨打算以此安顿灾民,有田有地,民众才能安稳,而此时大泱太缺安稳了。
符姬对施雨和他身后的势力很放心,他们有足够的才华和资源,正是一展抱负的时候。只是,赢宏关是如何考虑的,谁也猜不透。他面上鲜有表情,永远像个石像一样立在那里,生活上也基本上没有偏好,无欲无求。如何将兵权归置朝廷,她没有任何头绪。环顾四周,她突然发现每每给她计谋的瑶华不见了,还有碧泉,心里空空的,在众臣话语中,昏昏沉沉地竟然睡了过去。
赢弘关箭步冲了上去,在众臣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接住了差点撞到扶手的符姬。
他身姿健硕,极为高大,衬得高挑的符姬柔弱了不少,小小地缩在他怀里。
他转头抱着符姬往寝宫走,却被施雨拦住了。
“赢弘关!你要对陛下如何!”他大喝一声,加之身后庞大的文官团体,一时间竟比大泱第一武将还要骇人。
赢弘关淡淡地看着施雨,“自然是带陛下回去问医。”
施雨紧紧盯着他,试图从这个人眼中看出什么,可惜还是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没有……
“老师……”琼佩在他身后轻轻唤了一声,凑近耳语道:“宫里都是咱们的人,不必和他争执。”
施雨这才软下来,让出路,可眼神丝毫没有离开。盯着赢弘关的背影,他有些茫然,说此人狼子野心吧,也确实不可能傻到当庭刺杀;说此人毫无心思,可为何要冲过去……
符姬再醒来已经在寝殿了,耳畔都是內侍尖利的喊叫。
她烦的厉害,偏过头想让人闭嘴,就看到杵在床边的赢宏关。
“陛下!”他扶腕行礼,还是那张毫无波澜的脸。
“我怎么了?”
“陛下过于辛劳,在殿上昏了过去,臣失礼,带陛下回宫问医。”
符姬突然想起来,在名义上,赢宏关还是自己的丈夫,所以身为臣子依然能够出入寝宫。她心想或许可以因着这份关系,将兵权收回。
“你今晚留下吧。”符姬开口道。
“侍奉陛下是臣子的本分,陛下好好歇息,臣在外室候着。”说罢,转头走了出去。两人成婚后,并无夫妻之实,赢宏关还是按照之前的样子,分室歇下。
看来,此事要慢慢打算了。符姬想着,又睡过去了。梦里还是那片血淋淋的宫殿,殿中央一池子血水混着骨肉粘稠无比,她在腐烂的尸骨上寻找着,可是人就是不出现,一种可怕的预感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她,再也见不到瑶华和碧泉了,她离着那片琉璃一般的光芒越来越近……
半夜,哭了一下午睡的昏死过去的吉祥在微凉的夜风中睁开了眼睛,他脸上很光滑,看来睡着后有人给他擦了脸,好像还喂了些药水。
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些冷食,他很饿马上被引出来馋虫,肚子咕了一声。
细想下当下,他不得不苟且偷生,只能起身拿起食物机械地往嘴里塞。
好像下午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光了,他虽然满腔的委屈,可一滴眼泪都没有,只能瞪着眼睛看向湛蓝色的天空。
乘风郡没有宵禁,夜里也有酒肆营业,点点灯光吸引来了一些野生的巨蛾,煽动着翅膀绕着灯火盘旋。
因为得到了进化,巨型昆虫的神经系统发达了许多,不至于想不开扑到火上,但也喜欢这种光亮。白色的翅膀,却在火光的照射下闪现出不同颜色的反光,很多人喜欢观赏这种场景。
吉祥没有这种风雅,他只知道这玩意的内脏柔软甘甜,很适合应急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