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拍了一下李知恩的胳膊,担忧道:“你干嘛不早说。”
李知恩没理也没声音,低声道:“我是不想给九尺门闹麻烦。”
宋命一针见血:“最近他还来找过你了?”
李知恩垂下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点点头,“嗯,来过。要我给他五万块钱回家过年,说好这次完了就不来找我了。”
赵渠道:“他肯定骗你啊!”
李知恩欲哭无泪,道:“那我能不知道么,小说里都这样写,可我能不给他么?我一见着他的脸就想起来小时候他把我关在家里点燃火,我一个人在家里哭的要死要活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我恨死他了,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我既解决不了我的梦魇,无论我多少次救出在火灾中的自己,也无法和我爸解除关系,我没办法…月月,宋哥,我真的不知该往哪儿里走。”
赵渠听着心底泛起酸涩,他明白一个姑娘遇见不好的原生家庭,这份阴影几乎是贯穿在一个姑娘不幸的一生。
要说解决,连她自己都救不了自己,此刻还考虑着害怕朋友受伤。
边月却毫不犹豫的扭头问宋命。
她道:“还有多少时间能出去?”
宋命似乎才想起来似的,她不知道边月在想些什么,不过迟疑一秒看向了手腕上的银表。
宋命:“一分钟。”
李知恩听着时间还有一分钟不到,她倔强的扭过头擦擦眼泪,强趁着笑意道:“谢谢你们大家来我的梦魇,其实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
边月:“说什么呢,你是九尺门的一员,你的事也就是我们的事。至于你的父亲,我会帮你解决。”
李知恩愣了一下。
赵渠忽然想到了什么,偷偷问了一句。
“这个解决…是物理上的,还是?”
边月冷冰冰的脸侧向赵渠,寒气逼人眸子似乎不相识在开玩笑。
宋命勾起嘴角,打趣道:“当然是和人家的亲属讲道理。你这脑子在想些什么?”
赵渠天真的点头,忽然理解了什么。
讲道理?
等世界天旋地转之时,赵渠已经在自己的家里醒了过来。
可想到李知恩的过去心底总是弥漫着一股子苦涩的味道。他逐渐意识到,表面上看着活泼大方的李知恩也有苦涩的过去,而性格沉稳的边月,过去也曾懦弱过而失去友谊。
看起来大家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而不管是表面阳光的还是面上深沉的,谁都像是在顶着过去艰难的回忆活着。
赵渠缓了一口气,顿时心力交瘁,虽说这件事也用不着他操什么心。
可他就是忍不住的伤春悲秋,为了李知恩的事愤愤不平,而更多的是,比李知恩之外还有更多的这样的例子在。
她们救无数次过去的自我,千千万万次,可那有什么用,只要制造问题的人永远在,这场混乱的人生就永无休止。
这就是李知恩和他父亲的关系。
赵渠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水。他轻轻的抿了一口,看向窗外的风景。
除了钢筋水泥就是红绿灯。
世界依然在运行,仿佛永远不会出什么差错。
静静躺在沙发上的手机响起来铃声。
赵渠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着一串陌生的数字。
赵渠将信将疑接了号码,他没有开口,静静地等着电话那头开口。
谁知道电话过了快十几秒谁也没有开口。
赵渠正想挂掉电话,那边忽然像是准备了很久似的开了口:
“对不起。”
“赵渠,对不起,你留下来吧。”
“留在九尺门。”
电话那头说完很快就挂断了。
完全不给赵渠说话的机会。
水杯上的雾气轻轻的飘歪了,随着风流向了窗外。
房间里空空的,只剩下赵渠无声的勾起嘴角那一抹会心的微笑。
这几天除了上班打卡就是守在前台,偶尔来了一些从论坛上打来电话要求谁谁谁带人入梦的琐事。
赵渠的生活终于落实下来,过上了朝九晚五的安稳日子。
其中,宋命简直跟那夜店小模特似的,谁来了都得指名道姓点他……咳咳,当然不是,当然要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大佬带队入梦。
李知恩因为家里的事跟边月回去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