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如此,我爸妈开始拿我和别人做比较,隔壁谁谁过了钢琴八级,谁谁作文得了市第一,谁谁奥数第一,谁谁保送……
当然我邻居也不干示弱,大家相互比较,有来有往。
似乎每个人都在比较,比较到底给谁带来了好处,又是谁获得了烦躁的情绪。
那是毕业前的最后一天,我一个人偷偷买了酒,喝着喝着就走上了废了几年的烂尾楼上去坐着。
没想到我爸妈报警了。
看吧他们不喜欢警察,不也还是要叫警察帮忙找孩子。
可我一无所知在烂尾楼喝啊喝,那里基本上特别黑,所以几个小时过去了,我爸妈没找着我,而我也一无所知。
我只记得我打着手电在楼边坐着,脚下虚空,我的手电在天空中乱晃,也不知道是谁找来了这里,我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名字。
那个人叫我的名字,我耳朵嗡嗡作响,那个人穿着平常人的衣裳,看起来也很疲惫,所以我就问那个男人。
“要不要来点?”我说。
男人有些生气,看我坐在危险的楼边,他又温和的说:“你妈老汉到处找你,你个娃子在外面喝酒?你成年没得?!”
我摇摇头,身子晃悠悠起来,男人紧紧拉住我生怕我掉下去。
男人说:“跟我回家。”
我不干了,“你是哪个?”
男人没说话,我也耍起了酒疯,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听见我爸的声音来了,我妈哭着又来了,我猛的挣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男人就摔下去了。
我的酒醒了一大半,因为那个男人摔下去以后除了“砰”的一声,就一丝声音也没有了。
我爸妈连忙来拉我,哭着闹着还不知怎么回事,我说我把人推下去了。
我们三个小心翼翼去看,手电里照着男人的脸,还有他脑门后的血。
“他是个……警察……啷个办?”我妈颤颤巍巍的问。
我爸直接上手去拉警察的尸体,我立马明白了我爸的想法。
“你咋子老汉你要干什么?!”我大吼。
我爸一把捂住我的嘴。“你要死啊吼那么大声你想去坐牢吗?!”我爸说。
我一时愣在原地,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没上高中,我要去坐牢了?
“是你把他推下去的不?”我爸问我。
我一时摇头有点头,我太慌张了,我真的是不小心推了警察。
可我失手杀了警察也是真的。太可笑了,我看着那具尸体心中绝望的想着,我明明想成为警察的,可我却误杀了警察。
我知道我一辈子都没办法成为一名警察了。
我想到了自首,可我爸却把尸首处理了。
我不知道尸首在哪里藏着,我只知道这个村子以后都贴着寻人启事。
我才知道这个警察叫曹良,今年三十五岁,他有老婆和一个女儿。
警察失踪了,那段地带也没监控,警察们也来这附近上门询问,可知道的少之又少。
让我心中忍不住产生了罪恶的侥幸。
可那天晚上曹良的老婆说过有人给曹良打电话说有孩子不见了,大晚上连衣服都没换出去找孩子。
没有记录在案,也没有别的记录,说明是熟人。这是警察的原话。
我太慌张了,我不认识那个警察,可我爸似乎认识,可我爸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什么。我问我爸,我爸也一个字不说。
而我爸的电话也关机扔河里了。
之后的每一天我过得心惊胆战,我开始在那天晚上的梦中轮回,我心中的愧疚几乎吞噬了我,直到某一天我看见了曹良的老婆和他们的女儿。
那个孩子只有五六岁的样子,那个女人很瘦,脸色极其差。
据说曹警官死了以后,妻女的日子过得不太好。
我看着内心非常挣扎,我向往的是跟警察一样能替人伸张正义的能力,可我现在却在隐瞒残忍的真相。
我和我爸提了自首的事,可我爸愣是用棍子威胁我,要是我敢自首他就打死我,再一头去撞死。
说老王家的孩子未来绝对不能成为一个劳改犯。
我真的很想反驳我爸。我的确可以不去自首,不成为一个劳改犯,可是我已经失手杀了人。
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我现在就是个杀人犯。
哪怕我不是故意的。可我依然有罪。
这件事过去一个月,我爸偷偷摸摸问我,那个警察的身份证和警察证去哪里了。
我偷偷藏起来了,可我却没有告诉我爸,因为知道我爸肯定要去销毁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