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批阅着奏章,不见抬首,道:“免礼,起身吧”
“谢陛下”停了半晌,不见皇帝继续说话,再次开口,道:“臣此来,是为陛下恩赏”
“哦?”皇帝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饶有兴致的看着褚律文
“陛下仁心,关切臣下,是乃臣之幸,然,臣已心有所属,只怕辜负盛恩”
不等褚律文话说完,皇帝轻笑一声,道:“辜负皇恩?心有所属?”
“陛下息怒,是臣无福”说着跪地继续,道:“陛下所选皆为国色,然臣心之所往,是为一生一世一双人,故未免委屈了众娘子,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浅笑一声,道:“你倒是实在”说着站起身子,走到褚律文身边,将人扶起“可是朕几时强要你纳了她们了?”
“可,李常侍不是说……”
“若当真有相中的,可留在府里侍奉,是吗?”继续回龙椅坐下,抱臂看向褚律文
听着皇帝的话,褚律文又再仔细琢磨了,先前李全的话“各地进献……”突然恍然大悟一般,随后行了一礼,道:“臣斗胆揣测圣意”
“你说”
“近日皇城不甚太平,想来是有细作作祟,陛下当是已在这些人中,瞧出了端倪,有意命臣查清此事,但此事又不宜声张,故行此法”
“不错,皇姐果然没有看错你”说着拿出一封早已写好的密旨,示意李全递过去“汝南秦氏为首的世家,因宫宴一事,已然同慕府一脉势如水火,朝中各部中近日多有风动,朕不希望再有差错,你明白吗?”
“是,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接过密旨,褚律文总有一种自己被设计了的感觉
“五品太学博士,于你而言确实屈才,待近日诸事安定,朕一定再为你寻个合适的”
“谢陛下”
“嗯,无事了便退下吧,但切记此事不得打草惊蛇”
“是,臣明白,臣告退”
看着褚律文走远,一旁的李全开口,禀报道:“陛下,影卫来报”
“嗯”皇帝站起身子朝着内殿走去
内殿中等候的黑衣人,瞧着皇帝走进,连忙叩首行礼“参见主上”皇帝示意李全上前将人扶起,道:“如何了?”
“回禀主上,魏府老夫人今日又往庐陵去了一封加急”说着递上誊抄信
皇帝接过信纸,随意的打量了一番,道:“想以此劝说皇伯放下心中芥蒂,看来这慕太师也不过如此”坐上软榻,对着黑衣人吩咐道:“有些事也该让魏府知道知道了”搁下信纸,对着李全招了招手,问道:“慕之杭此刻在何处?”
“一炷香前内侍来报,侍郎君离开皇后宫中,朝着安寿宫去了,想必此时已经在到了”
“好”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告诉嬷嬷,时机到了”
“是!”
看着李全离开,皇帝继续对着黑衣人吩咐道:“将当年所有的证物,以及近日慕之杭在宫中的所为,系数告知魏家”
“是,属下明白”
皇帝放下茶盏,合上双眼,捏了捏眉心,半晌后,对着殿外,吩咐道:“起驾占星宫”
轿撵来到占星宫的同时,褚律文的马车也落在了王府门前
刚踏进外院的门,高桦文身边的嬷嬷走上前行了一礼“世子,夫人有请,请随我来”
“好”
褚律文向高桦文行完礼后,抬眼方才瞧见,一旁同样对着自己行礼的崔音音,随即摆了摆手示意免礼,转身落座
“今日进宫如何,府中这些人,你预备如何处置?”
褚律文放下茶盏,不紧不慢道:“这些人暂先留在府中,还得麻烦母亲好生安置”
“你的院子后,还有处东苑空着,将人安置在那,如何?”
“嗯,如此也好,离得近些”说完刚预备站起身子,就听高桦文声音传来过来“那崔小娘子,你预备如何安置?”
闻言,褚律文扫了一眼一旁的崔音音,又瞧了瞧褚母“这几日,听府中传言,崔姑娘常在母亲院中相伴,想来母亲与其甚是投缘,倒不如收作义女,倒也欢喜”
看着褚律文满脸认真的模样,高桦文放下茶盏,用手帕擦了擦嘴,缓缓开口,道:“你心中有数就好,收作义女之事,暂先不急一时”稍作停顿“今日可要留下用晚膳?”
褚律文站起身抱拳行礼,道:“李默今日回府,儿还有事要处理,今日便不在此用膳了”
“嗯,那边去吧”
“是”
目送褚律文离开,转头看崔音音怯怯的站在一旁,高桦文朝她招了招手,将人拉到身边坐下,道:“皇命不可违,人即便留在府里,也不会有实足的名分,你若始终如一,定是可以如偿所愿的”说完拍了拍崔音音的手背
听着褚母的话,方才有些难受的心情,也稍稍平复了些,羞怯的点了点头
褚律文回到自己院子,见过李默和沈斌不久,高桦文就命人将那些女子安排进了东苑
恰巧被出来的李默和沈斌瞧着,沈斌用手肘撞了撞李默,道:“最后那些身家清白的,你说世子是送回宫,还是自己留着啊,看那些女子个个身姿不凡,只怕很难不动凡心啊”
“这些不是你我该关心的”说完白了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