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褚律文着手准备研制新兵器的半月后,刚巡营回到大帐,李煜急忙迎上来“世子,您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看着着急的人,褚律文放下佩剑问道
“长公主殿下驾到,人已经在你的寝账了”
人到寝帐前,褚律文蓦然停下脚步,身后的几人见状,互相对视的交换了眼神,不等上前问出缘由,褚律文已然整理好衣裳,径直走了进去
“臣褚律文,参见长公主殿下,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喻天韵端坐在账中主位,手中捧着着褚律文手绘的兵器,身上穿着简单的粗布衣服,仔细看衣衫多处有破损,加上面上的疲态,不难看出主人是赶路而来
喻天韵低头看着图纸,微微抬眼,淡淡道:“世子爷又是从府中急忙赶来的?”
“回禀公主,近日巡防营被朔雪军偷袭,未免有所纰漏,故臣这些时日都亲自领这小队出去巡查,未曾想公主前来,实不是有心怠慢,还望公主恕罪”
闻言,喻天韵稍稍抬眼,半晌放下手中的图纸,轻声道:“边境事务繁杂,世子辛苦了,莫要跪着了,起身落座吧”
“是,谢公主”
褚律文方才坐下,喻天韵举起图纸,开口问道:“这些便是你新钻研出的武器?”
“是”
“嗯”喻天韵微微点头,抬头看着褚律文半晌“如今诸事安稳,你可有想过回京?”
褚律文有些疑惑的抬眼望着眼前人,只见喻天韵眉头微蹙,眼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探究
“公主此言何意?”
就在喻天韵垂眸抿唇似是在思考时,褚律文方才反应过来,她今日身边竟然连那四个侍女都没有带,又想起方才李煜说初见喻天韵时,见她一脸惆怅,现在仔细瞧着她蓬头垢面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不好预感的
“公主?”带着些试探
看出了她眼中的担心,喻天韵轻笑一声,道:“想来你也不似看着那般不待见我嘛”
“……”
“你就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褚律文稍楞片刻,随后深吸一口气,问道:“不知,公主今日前来是否有何指示”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让声音听上去生硬
喻天韵微微蹙眉,捏紧拳心,道:“世子可知盛德若愚?”
“臣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喻天韵站起身走到一旁,端起酒罐倒了一碗饮下,开口道:“御前有人上表弹劾,说你遣使炀垵国,干预其内政,有勾连外敌的不臣之心,世子可有话要说?”
“公主明察,臣不过念在周羡芸公主旧恩,方才命人将其一路护送回锦官城,至于勾连、不臣之说,绝无此事啊”
话落,喻天韵似是并未听见般,自顾自端着酒碗回到位置上坐下,瞧着她一碗接着一碗喝着酒,褚律文抱拳的手紧了紧,开口道:“公主,此番籍槽自酌与凤体不宜……”
不等褚律文的话说完,喻天韵带着稍显酒气的面色,不悦喝道:“与尔何干!”
褚律文一时语塞,心中也因此揪了一下,凉了心智,垂眸恭敬的站着也不再做声
然这番动作在喻天韵看来更是不爽,又倒了一杯“你与我之间不过君臣,你以何种身份管我?”扯着嘴角嗤笑一声,接着道:“在世子心中一直便只是如此,不是吗?”说完抬眼望着眼前的人,浸湿的眼眸中皆是怅惘,一副委屈的模样尽是我见犹怜
闻言,褚律文想不出缘由心烦,看着眼前人,手指已因用力掐的泛了白,紧蹙的眉头早已烙上深深的川纹
见喻天韵又倒上一杯,也顾不得所谓的君臣虚礼,上前阻断,抢过手中的酒碗,回望着此时的喻天韵,褚律文唇角微动,却终是说不出什么,相顾无言之下,仰头喝下因争抢所剩不多的酒,随后拿起桌上的那酒罐,将余下的酒水系数倾罐
见状,喻天韵委屈中带着气愤的声音,道:“褚律文,你到底想怎么样!”
“喻天韵!”不知是酒精催使亦或者气氛使然,脱口而出之后又意识到不妥,连忙准备改口
不等她再开口,喻天韵站起身,指着褚律文,道:“你凶我?”
“啊?不是,我……”
喻天韵双手抓着褚律文的衣襟,将人拉倒眼前,神情迷离的盯着眼前的人,片刻后,只觉得对面呼出的气息,搔的面庞痒痒的
气血上涌,致使酒气更甚,随之两人的眼神也早已没了先前的清明
喻天韵迟疑着,放松了一些褚律文,用着委屈巴巴的语气,道:“你,凭什么凶我,我日夜兼程跑死了三匹马,五天不眠不休的赶到景荣,你有什么资格凶我!”
“公主”听闻这话,褚律文的此刻的心疼夹杂着不明的情愫,看着眼前泛着酒气红晕的脸,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心,似是在压抑着什么,尽量的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可是这声带着些沙哑的低语,在此刻的喻天韵听来却如同咒语一般,让她本就迷离的神智更添上了一把火
褚律文用最后的理智,撇过头躲开靠近的红唇,随后传来落在耳边的人沉重的呼吸,仔细听着似是在呢喃着什么“母后,母后……母后不要离开韵儿……”
闻言,褚律文先前的不安感又一次袭来,将醉酒的喻天韵横抱到自己的榻上后,转身走出账外,吩咐人叫来了李默“明日天亮之前,查清宫中是不是出事了”
“是!”
吩咐完之后,褚律文走到床边,看着睡梦中都紧锁眉头的人,想起方才她说‘日夜兼程,跑死三匹马来到景荣’褚律文心中那块柔软,似是又被人狠狠地攥紧了“你是因为伤心才来找我的吗,或者只是因为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