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煜看着一旁的柳玉,示意其上前,柳玉恭敬俯身上前,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数禀告
喻天韵听完,眉头不自觉地紧蹙,心中不解,为何要将人留在账中,为何受了伤不让人医治,转头对着魏绛,问道:“中郎将的营帐在何处?”
“公主请随我来”说完上前带路
就在喻天韵等人赶到边军大账之前,跟着那人出去的李默,便发现那人昏死在半道,无奈之下指的先将人又抗回了褚律文的大账
不巧的是,两人刚将人扶上褚律文的床榻,账外一行人便浩浩汤汤的来了
“今日遇袭将军身子不适在内休息,一律不得打扰!”李默站在账外,看着人群高声道
闻言,魏绛面色狡黠,狐假虎威上前,大声道:“放肆!此乃当朝长公主之圣驾,尔等野哉还不速速让开!”
说完得意谄媚的朝着喻天韵笑了笑,只见喻天韵面色稍有不悦,对魏绛的献媚之举并未理会,径直走近,对李默轻声问道:“你可是李默?”
“回禀公主,正是在下”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喻天韵点了点头,笑道:“方才在营外听闻中郎将遇刺重伤,故来此关切,还烦请小将军进去禀报一声”
“可是…”李默也没想到公主会如此好说话,反倒是让他有些为难
“公主,世子毕竟是男子,您这样进去,还是……不太妥当,不若还是待世子有所好转后,再向您请安,亦或者您先去大帐喝些茶点,命人为世子收拾妥当再前去请见”李煜上前圆场道
不等喻天韵开口,魏绛率先上前,道:“李煜小儿!尔敢指使公主,是脑袋不想要吗?”
就在李煜刚想请罪,轻慢带着些不悦的声音响起“魏绛将军此话不妥,不知情者听去,还当公主殿下是乃弑杀之人”说话间,之间一身白衣的少年走了出来“再则,李将军忠君、骁勇之名,三军皆知,魏将军这般扣下高帽,实有借题发挥、借刀杀人之嫌啊”
说话间,人已经慢悠悠走到众人身前,全然不顾一旁魏绛的脸色,对着喻天韵行了一礼,道:“参见公主殿下,不知公主到访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
看着眼前人,似是不见当日离京时的模样,近三年的风霜,面庞早已不似从前白皙,身形似乎也比从前壮实了些,虽未穿着甲胄,身姿相较旁人,却不逊色半分
喻天韵看着陌生又熟悉的人,心中五味杂陈,顾不得喉口的干涩,开口道:“方才听闻将军受伤,不知将军身子可好?”
“多谢公主挂怀,本就是敌军乘乱潜入的几个毛贼,并非大事,与边军时有发生”
“自京都而来,本宫常有听闻,将军敌对朔雪军之功绩,景荣有你,是乃绾鹄百信之福”
“公主盛赞,臣愧不敢当,此乃景荣城边军众将士之绩,臣绝不敢贪一人之功”
见着她生疏异常的模样,喻天韵双眼逐渐暗淡,浅笑道:“将军所言即是,是本宫说话有欠考虑”说着别过头,看着褚律文胳膊上的渗出血的绸带,道:“将军有伤,还是先请军医好好医治,本宫此行是为传旨慰问三军将士,既将军无大碍,本宫便也不在此处多逗留”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看着人群走远,褚律文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着为首的身影逐渐淹没在人群,也渐渐收回视线,低垂着眼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就在这时,李默走上前,低声问道:“公子,里面的人该如何处置?”
“你想法子将人送回城内,找个大夫先为其瞧瞧,让鈅儿将人看顾好”
“鈅儿?他……”
“她是女子,不过男子装扮罢了”看着李默有些不解的摸样,并未过多解释,继续道:“此人定于周羡芸有着莫大的关系,一定告诉鈅儿看好,待我五日后休沐回府再说”
“是”
就在两人走进账中,惊讶的发现监军傅达仁,不知何时如鬼影一般,已然出现在帐内
只见他坐着右侧方桌旁,一言不发的看着褚律文,似是等待着什么,过了片刻,他才缓缓站起身,浅笑着看着褚律文,道:“那姑娘皮相瞧着确实不错,倒是看不出世子居然喜欢这种”
傅达仁的话一出,本就带着些怒意的褚律文,面色更加难看,语气不悦道:“本公三年却也没看出,傅监军竟是个喜欢擅闯的小人”
瞧着褚律文一副炸毛的模样,傅达仁像是奸计得逞一般,扯着唇角笑的更是得意,走近瞧着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人,道:“世子不必如此,今日之事,傅某全当没看见,定不会与旁人道”说着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不过,只怕魏绛将军知道后,不会如我一般好说话”
“什么意思?”褚律文警觉道
“如今他自是不知的,不过若将人一直留在账中,只怕迟早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闻言李默和褚律文面色都稍稍缓和“此时就不劳傅监军忧虑了”说着略过他径直走向主位坐下
瞧着案上多出的一封信件,褚律文略带疑惑的拿起,在脑海中思索着
就在褚律文愁眉不展之时,傅达仁开口道:“近日城中闲逛之时,听闻一桩欺行霸市之事,下官人微言轻,此时只怕还得世子为其主持公道”说完冲着褚律文挑了挑眉,示意将信纸拆开
褚律文打开信纸,看着上面的文字,满是不解与疑惑的看着傅达仁“这是何意?”
“如今信已传达,下官便不多叨扰了,告辞”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待人走后,李默有些不解的走上前,问道:“怎么了世子?信上写着什么?”
褚律文将信件递了出去,道:“信上所言是乃一名为崔音音的女子,状告魏绛倚官仗势,杀害其家一十一口人命的案子”
看完上面的内容,李默同样满脸的不解,道:“可,为什么……”
“你先命穷奇去查清此事真伪,若真有此人现将其保护起来,以备不时”
“是,属下这就去”
“回来!”看着李默转身回来,接着道:“将里面的人一并带走,以免夜长梦多”
“是”
待李默走后,褚律文想着方才傅达仁的话,又回想起黄冕之事,心中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明明与此人并无过多交际,且这三年以来,私下也并未有交涉,在自己的记忆里也未曾对傅达仁这个人有何印象,可这两次事情,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着他是故意在帮自己,或者说有意的朝自己释放善意
“究竟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