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两只手确实都不太合适动,两个爪子小心翼翼放在床上,犹疑着倾身去含住勺子,眼珠子往上一滑,和低头的季栩一对视。
“……”
季栩开始手抖了。
“哈哈哈哈——”
“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
季栩偏头笑得端不住碗,林夏也好不到哪儿去,半勺粥差点洒在床上,想伸手撑住床侧又不小心压到刚拔针的手,疼得他直哎呦抽气,可偏偏眼泪都笑出来了。
越疼越笑,越笑越起不来,起不来就会持续对手造成伤害,然后整个过程循环。
“季栩你丫的想害我就直说!”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我艹!”
“……”
护士重新来包扎的时候眼神是怀疑的,看着两个貌似有神经病的青年,她刚出门就没忍住小声嘀咕:“帅是很帅,就是脑子不太好。”
两个因各怀异能导致耳力极好不得不听见的青年:“。”
林某:“她是不是在蛐蛐我们?”
季某:“以我多年看柯南的经验来看,应该是。”
林某:“她没说具体是谁,应该没说咱俩吧?”
季某:“我看是。”
事情结尾以两人笑闹争论谁是护士口中那个帅但脑子不好的人结束。
第二天,躺不住的林夏就申请出院,经过医生的检查,嘿,这小子还真恢复好了。
虽然很不可置信,但还是给办了出院手续,或许很久以后林夏都会是这家医院流传着的一个传说。
——欸,你听说没有,一个冻伤四级的人住院一天就康复了。
——我天,他还是个人类吗?
只有林夏自己知道,这都是那只黑猫的功劳。
黑猫说完要求后,尾巴尖只是在他伤痕累累的右手上轻轻一点,骨缝里集聚的寒气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着一般,又涌回了戒指,直至一丝不剩。
而昨天晚上,黑猫再次来临。月光垂怜的窗台,那团慵懒的黑影里闪着翠绿的光。
它跃到床头柜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夏:“考虑得怎么样了?”
“如果你按我说的做,我能保证明天你的手一定恢复,并且至少未来十年里,戒指不会反噬你。”
林夏沉默片刻,他抬眼道:“我没法替迟来雪做决定,这对他不公平,尤其是我自认为的,对他的好。”
“如果可以,再见到他时,我会试着去劝他,试着让他……”
“放弃我。”
林夏的声音轻而坚定,他不敢肯定迟来雪对自己的感情有多少,但他自己会对这段感情付诸绝对的专情认真。
他不确定黑猫说的,让他直接单方面和迟来雪断掉联系、分手就是对迟来雪好,这对那只狐狸很不公平。
至少得等那只狐狸回来,他们面对面地谈。
这回是黑猫沉默了,它甩甩尾巴,显得很烦躁纠结:“你这不扯的吗,他怎么可能放弃你……”
一人一猫对峙良久。
“不管怎么样,我说的都是真的,”黑猫道:“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就是迟来雪最大的拖累,如果你想他好,就尽量按我说的结果去做。”
林夏本以为拒绝了这只猫,它肯定不会帮自己。没想到,黑猫临走前,尾巴尖聚起一点白光,越聚越大,到乒乓球大小时,白光飞来落到他裹满绷带的手上。
慢慢融了进去。
右手隐隐的刺痛也消失了。
林夏试了一下抓握,虽然有绷带限制,但能感觉出来基本的活动完全没问题了。
黑猫默默道:“算了,你的手废了回头他要怪我了。”
林夏当然知道黑猫说的“他”是指谁,这黑猫很怪,提起迟来雪时语气既像主仆、朋友,又像是长辈对于小辈的恨铁不成钢。
好在不是对立面,不然就凭这猫能进入异度空间带两个人出来的本事,捏死他还不是和捏死一只蚊子一样。
林夏边拆绷带边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