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裴青飘飘忽忽地回到宿舍。
倒不是酒还没醒,而是脑子里有两股力量在不停地打架。
一种声音在说,他都跟你这么亲密了,连0.5版本的裸.体都愿意让你看,说不定,你们两个真的能有戏呢?
另一种声音则反驳道,你懂什么,直男就是这样子的啊,大大方方才是真的问心无愧,如果他真有那个苗头的话,才不可能那么干脆地脱衣服吧。
第一种声音又反驳道,可是,你从来没见过他在别人面前脱光衣服不是么?他连公共澡堂都不愿意去,在宿舍也从来都是好好地穿着衣服,从来不会裸着半身到处跑,这还不能说明你是特殊的吗?
于是,等到推开宿舍门之前,第一种声音暂时占领高地。
裴青偷偷在心里想,或许,谢灼言和他。真的有可能呢?自己要不要努力一下?
他的思绪很快被打断,宿舍内,室友大潘正坐在凳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另一个室友成子抱着卫生纸,站在他身边不停地安慰。
大潘全名叫潘一盟,长得人高马大,和他“萌萌”的名字不同,本人性格非常粗犷,声音浑厚,属于是在路上大声跟女生讲话,都会把别人吓走的那种类型。因为之前每一个知道他全名的人都会故意叫他“萌萌”,所以后面大潘再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就会直接说自己叫大潘。
这样的一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能让他哭得这么伤心。
谢灼言径直走过去,拍拍成子的肩膀:“怎么了?”
成子抿着嘴,看了看谢灼言,又看看裴青,欲言又止。
谢灼言看他们两个这样子,心说难道是蒋彰那小子昨晚欺负小孩了?正要掏出手机质问人,就听见大潘小声道:“谢哥,我没事,就是今天早上被狗咬了一口。”
成子气得义愤填膺地在旁边点头,冷笑道:“可不是嘛,那狗表面上看着人模狗样的,跟大潘称兄道弟,谁知道背地里这么不是东西。”
谢灼言更疑惑了:“听这情况,谁家狗成精了?”
大潘也不是扭捏的人,红着眼眶,抽抽搭搭:“谢哥,裴哥,你们还记不记得前几天总来我们宿舍找我的那个人?”
谢灼言其实不太记得。
他平日里懒洋洋的,对身边不经常接触的人都没什么印象,脑子里不记没用的东西。但直觉这人是谁对大潘接下来要说的事也没多重要,就点点头糊弄:“嗯,记得,就皮肤不黑不白那个,怎么了。”
裴青看他点头,也点头。
于是记不住二人组就听到成子在旁边补充:“就是隔壁宿舍那个瘦瘦小小的眼镜儿,个子不高,见人就笑眯眯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裴青/谢灼言:嗷——
“今天早上天还没亮,他来宿舍找我,我那个时候酒还没醒,就迷迷糊糊地陪他聊昨天晚上的比赛,聊了一会儿,成子起床去上厕所了……”
说到这里,大潘又开始哽咽,把脸扭到一边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成子一拍桌子,说:“他妈的,我来说。”
“我刚进厕所,裤子还没脱呢,就听到大潘在喊,赶紧出门看,眼镜那小子跟个黄鼠狼似的,嗖一下从门口跑了,转身就看到大潘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