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丰厅温度渐渐升高,里面的人虽不至于满头大汗,但体感明显不舒服了。
有些客人或是喊服务员端来冰水,或是换了个有冷气出口的位置。
个别人已开始大声抱怨,比如周夏身边的某位大叔,指着屏幕上的游戏说:“没办法打了呀,温度一上升,我的球技就只能发挥出80%的水平!”
原来打乒乓球时,高温会让球拍的胶皮变软、无法提供足够摩擦力,这样一来乒乓球的旋转会减弱,大叔缺乏手上摩擦的感觉,就无法打出强力进攻。
他一开口,对面的一位年轻姑娘也坐不住了:“确实变热了,我的网球速度都提高3到5公里每小时了,对手的每一个回球都变得不可预测。”
有那种特别怕热的,干脆嚷嚷着要离开。哪知沿着原路想返回,无论如何寻找,却发现根本没有出路!
犹如跌入噩梦的循环。
刚开始大家还是不相信的居多,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真相,利丰厅立即就变得喧闹许多。
还有人开始摔杯子,有人不断叫骂吵嚷。
利丰厅这口巨锅中,熬煮着各式各样的情绪。
黑袍子对周夏小心翼翼地问:“你那位兄弟应该都说了,我是通缉犯。”
说到这里,他一把拉下自己的黑面罩,还把白袍子拖过来,也扯下对方脸上的白面罩。
果然是之前画像上的逃犯人,络腮胡和八字胡。
但真没听伊曼提到过这一出,周夏也没空细想,只好含糊问:“为什么不想办法离开原点?”
白袍子愁眉苦脸道:“总要想办法赢点钱再走咯,不然之前的险就白冒了,我们也是好不容易弄来两套蚁族衣服,没想到一眼被你朋友看穿。”
那就说得通了,伊曼肯定是威胁要举报他们,这才胁迫黑袍子自残失利。
周夏一边做出找人的样子,一边问:“会不会是你们冒充蚁族,引来对家惩戒,才搞了这个幻境?”
黑袍子连忙摆手道:“不可能!蚁族还不至于在通天塔明目张胆地搞事情,原点的首席也不是怕事的人,绝不会允许外来者在自己地盘上惹事。”
这时,服务人员开始发冰块,旨在安抚越来越暴躁不安的客人。
“啊!你为什么抢我的筹码!”有人发出尖叫。
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有人想着赌。
“快来看,这人的皮肤开始腐烂了!”
一句话吸引了好多人注意力,不少人迅速围观过去。
原来是先前打乒乓球的大叔,左胳膊从手腕处出现了好大一块黑色的溃烂,并有血水不断渗出,发出难闻的味道。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怎么回事。
黑袍子对白袍子笃定道:“这是因为他的本体受伤了,我猜现实中的利丰厅也不安宁。”
白袍子想着自己的本体还留在那里,更加不安了。
空气中弥漫的燥热气息犹如引线,已开始引出人们心中潜藏的幽暗。
不能再等了,必须把出口赶紧找到,周夏对他们两个说:“跟我来!”
现实中的利丰厅,金乐婷急得团团转,明明是自己营造的幻境,现在却犹如被锁死了一般,根本无法解开。
都怪自己太沉不住气,不该总想着隐瞒实情,结果把人圈在幻境里,用作茧自缚来形容也不为过。
忙中添乱的是,一位赌性大的客人原本带着输液泵进厅,左臂输液右臂玩乒乓球。
哪知道乍然停电后,他身体骤然倒下,整个手臂脑袋压住,血脉不流通,一下子肿得不像话。
偏偏这人又胖,来了好几个服务员才七手八脚地把人抬好、放平。
大家建议她联系总管求助。
“可他和依维柯的关系挺好的,”金乐婷迟疑道。
“总管是个老好人,和谁的关系都不错,之前有人犯事儿,佩姬要打要杀,全靠总管周旋呵护,”下属说。
也对,死马权当活马治了。
总管联系上了,出现的却是他的秘书。
面对金乐婷的请求,秘书不耐烦道:“总管有事儿,待会我会转告。”
金乐婷急道:“现在就去!要是因为你的耽误让客人们遇险,我把你也送上被告席!”
秘书不屑一顾,以刻薄的口吻说:“吓唬谁呢,总管又不是幼儿园老师,专门解决你和依维柯之间的闹剧。”
金乐婷脸蛋涨得通红。
伊曼这时正不断帮周夏擦汗,还用纱巾盖住他的双眼,帮他在幻境里降温。
听了他们的对话,他真是一头火。
旋即,他起身用排山倒海的信心,斩钉截铁的语气大喝道:“喂!是搞闹剧的罪名大,还是置客人安危不顾造成伤亡的罪名更大呢?”
秘书刚要质疑他的身份,突然心里一动,明白听说的确实有理。
于是他涨红脸,压下怒气道:“好!小金你可以和总管对话了。但如果事后证明你夸大其词,我绝不会对你客气。”
总管原本正在接待登门拜访的男女爵。
男女爵道:“利丰厅有位客人,身上被压了天价的赌注,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数字,总觉得不对劲儿。”
总管问:“这位客人是从你那里升级的吧,原来你还在做这种买卖,万一被佩姬发现,我根本拦不住她发癫。”
男女爵垂下眼,连忙解释:“我也很不安,做完这一单真不干了。”
总管长叹一口气,说:“把那个客户的资料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