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世风一哭,浑身的酒味直朝外冒,估计刚才喝了不少闷酒。
谢天谢地,他一通乱喝,竟然没犯过敏的老毛病。
周夏看下时间,也才10点不到,便拉着他随便找了个地儿坐。
那人刚朝他身上靠,周夏就推开他,任他躺在台阶上。
坐了一会儿才问他:“清醒了吗?”
那人说头晕想睡,想再趟一会儿。
周夏立即起身道:“不许趟,也不回去!”
说完便拉他起来继续走。
今晚他身心俱疲,心说不好好教训下这家伙,不好好使劲儿折磨他一把的话,那才叫超级不爽。
走哪儿算哪,反正两个大男人也丢不了。
那人踉跄追来,要搭周夏身上,被他一把推开。
他迈开大步,走那人前面,偏不让人轻松追上。
陆世风只好摇摇晃晃地跟在后面,后来实在追不上,便撒娇让周夏等他、扶他、背他。
周夏板着脸说说:“求我”。
陆世风只好道:“求求你了。”
周夏强忍住笑,继续说:“叫‘哥’!”
陆世风喊了声“哥”,还去抓周夏的手,想要十指紧扣。
周夏甩开手臂,没声好气道:“这是另外的价钱!”
那人立即说:“都给你,都给你”。
毕竟不算很晚,路上人还挺多,周夏背了他几分钟还没喊累,陆世风自己就害羞了,连忙又跳了下来。
呦,这不还没全醉吗,还知道羞?
周夏想起以前他也装醉让自己伺候,除了端茶送水,水果还要喂到他嘴里才肯吃,简直跟伺候孙子似的。
后来他提起这事,陆世风就说:”你喝都喝不醉,我想伺候你都没机会啊。”
草,怪只怪哥酒量太好。
这一次他明明能走,却还让自己背,自己竟然也信他的鬼话连篇,周夏越想越气!
过了一会儿,那人又想坐下休息,周夏这次一点都不让步,牵着他走了四十多分钟,最后陆世风又晕又累,还吐了。
吐完后,人略微清醒了一些。
周夏质问他:“还敢乱发脾气不讲道理吗?”
陆世风笑道:”不敢了。”
可周夏还不想回去,又打个车带上他去吃宵夜,摆了一桌的好酒好菜,让他坐在对面只能看,不许吃!
这一顿折腾,直到夜里两点多,一桌子的菜也没吃几口。
他自己也觉得挺煞笔的,但男人嘛,争的不就是一口气?
最后回到到苹果园,没几分钟那人就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周夏给他搭了条毯子,这才回他房间,独占了他的床。
一个人睡大床舒服极了,以前怎么没发现?
第二天七点不到,周夏便起床离去,走的时候那人还没醒。
他回车上睡了个回笼觉。
醒来一看,手机上有几十个电话,几十条消息,都是陆世风搞出来的,一会儿说以为他失联了,一会儿还说要报警——骑手联盟队长凭空消失。
周夏立即打电话过去骂他有病,无非就早醒五分钟,戏就那么多?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作精啊?
骂归骂,他还是带了早饭回去找他。
两人在沉默中吃完了早饭,陆世风像是总结陈词似的,说:”我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亲密的关系,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一些心结。”
周夏盯着他:“你有时候就是有病,特别欠揍。”
陆世风问:“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你是不要我了吗?”
周夏仰天叹了口气,对面的家伙有时简直像芯片里的集成电路,脑子里非黑即白,不是1就是0。
总之,不能和他说太多含糊不清的话,会让他内耗。
想到这里,他把椅子拖到沙发跟前,认真地说:”我和你生长在不同的环境里,我在一个热闹的大家庭里长大,亲人多、朋友也多,我也爱和人打交道,当然我不是说像你这样长大不好,一个人生活也挺好啊,因为它意味着更少的麻烦,更自在。”
陆世风没吱声,没有想要插嘴打断他的意思。
周夏松了口气,又说:“可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严酷的冬天,一个人熬不过去。至少对于我而言,不仅需要爱人,也需要家人和朋友,才能一起过冬。这是我和你不一样的地方。”
陆世风忙道:“我能理解,也愿意接受你的选择,不干涉你的交友自由,但我也想问你,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我也不想再给你自由,这样的锐利极端,你愿意接受吗?”
草,这是什么意思?这份契约好像太久了,也太沉重了。
周夏严肃道:“让我想想先。”
一阵沉默后,他转身离开椅子,陆世风以为他想溜,扑过去一把把他提溜了回来,问:“你还没有回话呢,想跑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