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刘夏第一个为她愤不平:
“我靠,她们两个上学期绩点不是没你高吗?”
“怎么可能最后总排名在你前面?”
“衿衿你先别急,还在公示期,我帮你去问问具体情况!”
陆之衿倒是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总评差零点几分,她成了第二位的候选。
“大概是她们发表了论文专利或者是参加了竞赛之类的加分吧?”
“反正绩点排名我还是在前面。”
陆之衿安慰刘夏道。
刘夏没理会,她还沉浸在电脑的公示页面中,想要弄清楚事情发展成这样的缘由。不一会,她就发现了那两个后来居上的家伙总排靠前的玄机:
“欸,她们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参加这两个竞赛啊?”
“这竞赛我当时也注意到了,但是这个的比赛时间,我们明明整个班都在外地实习啊?”
反正过两天公示期就结束了,陆之衿也不在乎这些,专心看起了自己的考研数学教材。
“不是?等会?”
刘夏像是又发现了什么,一边分析一边骂道:
“我靠——她们俩这两个团体奖的第一获奖人都是……顾通文???”
“TM不会是不想让你保研,所以特意把你后面这几个人的名字都直接挂上去的吧?”
“我说那个狗东西怎么那会安静了?敢情等在这里算计你呢衿衿!”
“TM好阴啊,这个狗东西还毕业了,想找都找不到!”
陆之衿看着刘夏手机上精致的获奖页面,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怪她大意了,没有去注意一下别人的获奖情况。
刘夏还是气不过,她拉起陆之衿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行!衿衿,我们去举报她们吧?”
陆之衿挣脱开刘夏的牵扯,冷静地阐述着当下的状况:
“怎么举报?我们又没有证据,仅凭我们和顾通文的纠纷根本没有人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刘夏:
“但是这个时间啊!衿衿!这个时间她们不可能有空闲参加比赛的!”
陆之衿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团队负责人非要说她们对项目做出过一些贡献的话,我们是没法辩驳的。既然顾通文愿意带她们的名字,说明肯定是愿意帮她们说话的。”
“算了吧……”
女孩摇了摇头、低下头看到地面反照出残阳的瞬间,她也目光如炬:
“夏夏,你相不相信、我从现在开始准备考研,也一样能够去到建大……”
——
陆之衿全心备战考研的那段时间里,她没有回过一次家。
这是她和父母争论不休,最后无可奈何做出的决定。
母亲其实慢慢接受下来她保研失败,准备考研的事实。
可父亲却执拗得有些激烈:
“我在国外给你找好学校、导师,沟通好了一切可以让你提前去完成你的毕业设计,可你现在非要在这呆着考这个什么破研?你以为自己很有能耐吗?”
“太愚蠢了!你离开了家里提供给你的一切,你什么都不是!”
陆之衿选择性地去忽略这些否定她的声音,可巨大的压力还是给她在生理上带来了一些影响。
越是临近笔试的那段时间,陆之衿的精神压力大到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处于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
她每天的睡眠状态都不太好,她时常在半夜惊醒,没有梦魇、她只是莫名地就睁开了眼睛。
意识到世界还是一片黑暗后,无法入眠的陆之衿通常会在手机上刷会视频。
但她只是机械地刷着,她祈求自己可以看进去任何的一点内容、酝酿一下睡意。但这个过程一般至少要持续上一整个小时,或者是等到窗外的天空微微亮起的时候她才能重新睡着。
这样浑噩无助的夜晚差不多持续了两个多月。
每当她想要放弃的时候,看着手机上的屏保照片——回想起她最快乐的那段日子,她就能够继续重新坚持下去。
因为她相信,照片中的另一个人,肯定也在坚持着度过很辛苦很艰难的一段时光。
隔跨着时空的遥远相似性,是她走向未来的全部动力。
阿行,我现在也变成了一个很糟糕的陆之衿。
为什么这个世界要这样呢?
是这个世界坏掉了、还是我们坏掉了?
……
陆之衿十二月份结束最后一门考试后走出考场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像被填满了空气。
就像她的梦想一样,她终于为它装上了翅膀,只期待着它能够自由地飞向更远的地方。
但她没想到的是,好久没见的秦与致突然在新年前主动发消息要求和她见上一面:
【陆之衿,我节后就要出国了,见一面吧。】
陆之衿去赴约了,他们安静地在江边欣赏着这座城市夜晚中最漂亮的霓虹光景。
眩亮得让人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再真切。
“真没想到,你居然拒绝了你爸的安排。”
面对秦与致的赞叹,陆之衿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厉害的事情,她坦然应答:“对。”
秦与致叹了口气,语气竟然比曾经的他要多上几分自馁:
“我还挺羡慕你的。至少你现在有勇气摆脱他们的控制。”
陆之衿瞥了他一眼:
“你也可以。”
他低笑了一声,又似乎是在叹息:
“我做不到了,自从我高考失利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得选。”
陆之衿转头看向低沉的秦与致、试着宽慰他:
“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我接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我想要什么都做到最好。”
“可是,真的好难啊。”
没想到现在的秦与致如此坦诚,陆之衿倏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