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取下来让我看看吗?”
她很想拒绝,手却不由自主地将耳朵上的珍珠耳钉取下。
白色珍珠在他指尖微微转动,顷刻间便在他掌心化成粉末,粉末中隐约可见一枚微型定位器。
“兰小姐似乎并不惊讶。”
他将微型定位器随手抛进海里,“是早就知道琴酒在里面装了东西?”
见她没有回答,金眸光一变,猛然跃下。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发难,兰躲闪不及,被对方一把按在栏杆上。
栏杆的冰冷触感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兰右手微握,试图挣脱桎梏,却被对方用巧劲再度镇压。
金右手飞转,一柄精致小巧的匕首被他高高举起,随后毫不犹豫挥下,兰只觉耳后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便失去意识。
银色匕首在半空划出一道弧度,最终坠入深海,激起一小片涟漪。
金退开半步,一枚染血的跟踪芯片出现在他手中,黑泽雪摸了把耳后,却摸到满手血污。
“你究竟是想从她身上找出芯片,还是只是单纯想逼我出来?”
“或许两种都有呢?”
金嘴角微勾,“老师总不肯出来见我,我自然只能用一些特殊手段。”
黑泽雪有些无奈,“何必那么执着我见不见你,总归毛利兰也已经上了这艘船。”
“但我还有个问题想问老师。”他顿了顿,还是犹豫道:“那封信……”
黑泽雪眉心微蹙,不明白事到如今对方突然提起这件事是为何。
“萨莫诺,我已经死了,再纠结已经发生的事并没有意义。”
“所以......真的有一封信?”
“你......没收到?”
黑泽雪微怔,似想起了什么。
是了。
以他现在对她的执念,必然是没看过那封信的,否则怎么会执着地想要复活她呢?
“原来如此……”
多年前临死之际的郁结似在此刻得到疏解。
“所以......你当时才没有来,所以......你才会救他,才会把他从医院给带出——”
“砰”
枪声在黑寂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黑泽雪将思绪短暂抛之脑后,看了眼船舱方向,隐约知道枪声的由来。
“为什么会把那个人也留在船上?”
“添点堵罢了。”
金重新跃上栏杆,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般晃动着双腿。
“他让我不好过,我自然也得给他找点麻烦。”
……
“我好像警告过你,别让我看见你在她面前出现。”
“为什么?”
宫野捂住中枪的肩膀,第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产生一种堪称快意的报复感。
“怕我告诉她是你毁了APTX的资料吗?还是怕让她知道你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放过我和工藤新一?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杀了我?琴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
“仁慈?”
宫野听见男人短促地笑了一声。
“仁慈不过是虚伪的代名词。”
鞋底摩擦木板的轻响在船舱内回荡,琴酒缓步上前,衣摆至眼前划过的瞬间让宫野想起了死神挥下的镰刀,快意的肾上腺素褪去后便只剩对男人的本能恐惧。
左肩中枪位置被枪口抵住,宫野能感受到子弹在枪口推动下正一寸寸钻入她血肉之中。她浑身颤抖,冷汗在脚边砸出一小片水渍,男人的动作却还是那么漫不经心。
“不直接杀你只是不想脏了我的手。”
他抽出枪管,将上面还残留的血肉尽数抹在她惨白的脸上,直至彻底干净后才收回。
“但你如果管不好自己的嘴,我不介意再让你回忆一遍你姐姐是怎么死在我手上的。”
船舱内重新恢复寂静。
宫野跌坐在地上,子弹已经深嵌进她的肩膀,她知道这是琴酒的警告。她不过是和他传过绯闻便得到了他如此“厚待”,更别说那些和他有过实质性女人的下场。
以为解决掉她们就能和毛利兰高枕无忧地在一起。
她心中冷笑。
自负如琴酒,在对待感情方面原来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可惜单就凭他这死不悔改的态度,毛利兰就绝不可能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