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语,金起身拥住她。
“老师,你答应过我会陪我回家,我们说好要去好多好多地方,你不用再承担你父亲交给你的责任,我也摆脱了那些老家伙的掌控。我们会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份,不用再担心有人来打扰。”
黑泽雪沉默很久,久到金以为她不会有回应,才听到一声。
“我饿了。”
“老师?”
她笑了,想像曾经那样摸他的银色长发,却忘了他早已不是当年的萨莫诺,长发早在他摆脱那些人的控制时便已剪掉。
“她看到了U盘里琴酒指使人炸飞机的证据,短时间内不会醒的。”
金为了这一天布局了这么久,怎么会不明白毛利兰回别墅的目的?在被麻醉针射中的一瞬,便故意在她耳边说出那些证据的位置所在。
为了让黑泽雪复活,他早已做了好几手准备。
在一年前发现Alecto的病毒对植物人的弊大于利时,他就开始转换策略。把交易地点安排在多罗碧加乐园,只是为了让琴酒和毛利兰两人接触,却不想竟意外让工藤新一被灌下了APTX4869,也因对方过度的保护,导致他一直没能找到机会让两人再次接触,直到将毛利小五郎和江户川柯南从她身边调走。
在得知琴酒竟真的要狙杀毛利兰时,他才一不做二不休,将琴酒的感冒药替换成了APTX4869。
黑泽雪有一点说得没错,他确实不愿意和毛利兰相处,交给是他基因复制体的琴酒去做这件事,是再好不过的决定。
“老师想吃什么?我去做。”
碍事的人走了,想要的人也回来了,金的脚步中都透着一丝轻快。
身后。
黑泽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冰冷的液体浇在脸上,才使她稍稍冷静下来。
她没有毛利兰那颗强烈的正义之心,面对曾经有过亏欠的爱人,即使知道对方做错了事,也依旧不忍苛责。
在某个瞬间她几乎忍不住答应他远走高飞的想法,若换作当年,她也许真的会愿意。
可如今时过境迁,她有儿子,儿子还有女儿,她也不是当年的黑泽雪,她已经死了,她做不到像他那样自欺欺人。
遗憾才是人生常态,他们并不是例外。
她能清楚地看到那些年因错过,而滞留在他们之间的裂痕,否则他不会对毛利兰有那么大的抵触。
镜中少女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你还好吧?”
“没事。”她抹了把脸。“就像你说的,迟早都要面对。”
U盘在指尖飞快转动,面上扯出一抹笑,语气嘲讽。
“我们两个还真是共同体,连喜欢的人都是一样的。”
镜中少女问:“你说的基因复制体是怎么回事?”
黑泽雪第一次知道这个词,是从无意中闯入军方的实验基地得知的。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知道了那些老家伙的存在,也知道了萨莫诺身上那些伤的由来。
组织的地牢关不住她,唯一能关住她的只有萨莫诺,她心甘情愿留在那里,只希望他身上的伤能少一些,再少一些。
那个雨夜,她带着希望,带着他的孤注一掷,从组织逃了出来,暴雨让她分不清道路,不知怎的就闯进了那片禁地。
她找到了足以让那些老家伙身败名裂的罪证,却也引起了军方的注意。
她跑了很久,打了很久,躲了很久,直至筋疲力尽。
记忆就是从那时被打断的。
她在病床上躺了几年,醒来后独独忘记了在美国发生的一切。
她遵从父亲的请求,按部就班地结婚生子,直至再一次回到那片土地。
遗传基因便是他们所做的研究。
他们认为人类生来便带有恶性基因,只要将这部分的恶性基因放大,人类本身就会是一台精准的杀缪武器。
而这种武器,极适合用于战场。
他们研究出A病毒,找人复制基因,将A病毒融入复制基因中。
萨莫诺便是提供基因的样本之一。
但这项研究却因黑泽雪的闯入被迫中止,时隔多年后才被金重启,而当年被冷冻的胚胎中,最终存活下来的只有萨莫诺的那一个。
镜中少女沉默片刻,带着疑惑问:“所以你们当初在组织地牢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黑泽雪脸上涌现几分苦涩,语气却懒洋洋道:“小孙女,有些事可不是你该知道的。不过——”
她话锋一转。
“我倒是更想知道,为什么你在看过U盘里的内容后,反而更加确定琴酒和飞机爆炸的事无关?”
“时间啊。”
镜中少女脸上闪过两分自傲,似乎为自己识破了金的阴谋很是得意。
“监控视频里显示的那个时间,他和我在一起,而且我很确定那就是他。”
黑泽雪闻言面色古怪。
“你们凌晨两点都没睡?”
镜中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