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看我一眼,眼中杀机闪过,他拿过旁边凉了半天的茶,递给我一杯:“先别急着杀我。”
我接过茶杯,凑近闻了闻,然后浅浅抿了一口:“碧螺春?”
白先生点头,然后听我说:“大冷天喝什么绿茶?”
白先生忽而看向窗外:“外面是什么时节了?”
我没想他会问这个问题,于是老实回答:“深秋了。”
白先生若有所思:“原来已经深秋了,怪不得最近降温了。”
我选择转移话题:“所以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先生垂眸,慢条斯理地喝完最后一口茶,问我:“想知道我这两条腿是怎么断的吗?”
我点头,然后反应过来,开始不停摇头。
白先生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被打断的。”
哎呦喂!我就说不能听吧!
白先生见我紧闭着双眼,然后说:“干什么?怕我杀了你?”
我慢慢睁开眼睛:“也不是,就是感觉……”
白先生重新给自己沏了杯茶,点明了我的想法:“感觉白老爷子对我太不公平?”
我被戳中心思:“明明你才是小七。”
白先生叹了口气:“就算我是小七又能如何呢?白老爷子等的一直是你。”
我疑惑:“他为什么会等我?”
白先生眨了眨眼,只说一句:“你是命定之人。”
我心里已经开始构想了:所以白先生认为他才是命定之人,但是得不到承认,于是向白氏宣战,然后被流放到这里。
我心里又涌上了不好的感觉,现在“真正的”命定之人出现,说他心里波澜不惊是完全不可能的。
白先生见我没有动静,看向我腰间的宝石:“不喝茶吗?”
我看向已经冷了的茶,只能说:“不太喜欢。”
“那你喜欢咸菜吗?”
我摇摇头:“有几次我差点儿把白老爷子的咸菜坛子扔了。”
白先生饶有兴趣地继续问:“喝茶遛鸟?”
我还是摇摇头:“白水就好,最喜欢酒,不喜欢鸟叫,嫌吵。”
白先生便又问:“穿衣严苛,一丝不苟?”
我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白老头也说我不正经。”
“白老头?”白先生注意到这个称呼:“他不会生气吗?”
我仔细想了想,摇摇头:“他不在乎,说这就是个称谓。”
说起来,白老头的确不在乎我对他的称谓,刚开始我也学着旁人称谓“白老爷子”,但是白老头有一段时间坚定地让我叫他“爸爸”。
我当时才刚四五岁吧,正是童言无忌的时候,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不称呼‘父亲’?”
白老头把我亲昵地抱在怀里,和他一起看窗外的蓝天:“你不觉得‘父亲’这个称呼太有距离感了吗?”
我提出自己的疑问:“那其他六位子女也是这样称呼你的吗?”
白老头倒是直接说:“他们太守规矩太逾矩,不像你一样好玩。”
“你怎么这么大人还想着玩?”我不满,合理表达了对白氏未来的担忧:“那你这样每天想着玩,白氏以后该怎么办?”
白老头语气轻松:“不是还有你吗?”
我故作严肃:“白氏这么大你要累死我吗,白老爷子?”
白老头上手掐我脸:“怎么还叫‘白老爷子’,来,叫爸爸。”
我拍他手,把头别到一边去:“不要。”
我转了转眼睛,靠在他身上对他说:“我叫你‘白老头’吧,你觉得我逾矩吗?”
白老头笑着揉了揉我的头:“怎么会呢?”
自那之后,我便开始“白老头”“白老头”地叫,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白先生听完我的讲述,笑了:“原来如此。”
我回神,什么?他又明白了什么?怎么感觉他更像是白老头的亲儿子?不对,他本来也是……
白先生微笑着问:“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看着他,还是想了解一下他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