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初升的阳光还很柔和,直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不过要是用脸直对着太阳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身上起初是火辣辣的,然后传来一阵冰凉,身侧有人在轻声说话,方梨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等对方起身后门外的光直直射到她的脸上,方梨眨着眼睛,光线刺的她眼疼。
“醒了?”
很温柔的声音,但是很陌生,方梨不知道对方是谁,这个声音和她记忆里的每一个人都对不上。
她伸出手沿着床边借力让自己起身,眼睛不断地眨着终于适应了光线,逆着光方梨看到了站在自己床边的两个人,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床边,她眯着眼睛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是鼻尖却嗅到了一丝好闻的味道,像是草木香又夹杂着一丝花香。
“小姑娘身体恢复的很快啊,一晚上药效就吸收的差不多了。”
“师父,快去把粥端来吧。”
“好吧好吧,我去看看,你倒是挺会照顾人。”
肩膀被扶住,方梨不习惯这种接触下意识往旁边躲,她张嘴想说话但是嗓子却嘶哑的不成样子:“你…你们…是谁?”
项安看着再次缩成一团的女孩儿没有再动,心里却不是滋味,昨天她们找到她时就剩下一口气了,抱在怀里甚至感受不到重量,如果她们再晚到一会儿这个女孩儿就死了:“别怕,我们是路过这儿的修士,你现在很安全。”
“修士?”
方梨没出过村,也不知道修士是什么,不过她悄悄抬起头看着对方身上贵重的衣料,应该是远方路过的有钱人吧,不然自己怎么可能在这儿。
方梨抱着自己还在胡思乱想,项九沐端着粥已经回来了:“来喽,热气腾腾的粥,一碗下肚保准浑身舒坦。”
看着用灵力浮在空中的碗,项安满是不认同:“师父,出门在外咱们还是低调一点。”
“好好好,听徒儿的。”项九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脸上满是不在乎,一屁股坐在床上把方梨吓得又是一缩,“给,吃吧,粥已经晾凉了,温的刚好可以吃,昨天我徒弟已经照顾你一夜了,这粥你要自己喝。”
看着飘在自己眼前的碗方梨人都呆住了,不过听着眼前人的话她乖乖伸出了手,碗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心,闻着米香方梨顾不上其他的只管扒着米往嘴里送。
这么稠的粥她已经很久没有喝到了,身上的衣服是干净的,伤也处理好了,方梨吃着吃着眼泪止不住的流,滴到了粥里,也沿着脸颊流到了嘴里,尝到了嘴里的咸味方梨扁着嘴不敢哭出声,一碗粥迅速见了底。
项安和师父早就出去了,让小姑娘一个人呆在屋里自在些,不过还不等她们继续安排,门外就传来了哭天喊地的叫骂声。
“抢人啦!仙人抢人啦!”
“仗着自己是仙人就祸害我们农户人家,还抢走了我们的孩子!”
“干什么呢!”村长的声音响起,“吵什么吵,胡闹!那仙人是你们能得罪的吗?那可是会法术的仙人,一个不小心命都要丢的。”
“吵什么呢!”
项安几步走出院外就看着昨日那夫妻二人正伏在地上哭天喊地,面上却不见半点悲伤。
男人的眼珠子转了又转就是不开口,旁边的女人伸出一只手推搡着他,他张了嘴:“我们…我们来看我们的孩子,对!我们要我们的孩子!”
女人低着头两只手抹着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泪:“你们不能仗着自己是仙人就抢走别人家的孩子,而且那还是邪祟…”
“她不是邪祟!”项安听了这话心中又是一阵火气升起,手腕一翻一把长剑出现在手中直指地上的女人,“我说了,她不是邪祟!她是人!是你们的女儿!”
剑一出周围的人群瞬间屏住了呼吸,没人看见那把剑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但是那把剑上冒着的寒光告诉他们,这位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门后听到动静的方梨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往日看自己如猪牛一样的父母正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方梨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个邪祟还不过来!”看到方梨的女人瞬间找回了优越感,余光撇见离自己又进了一寸的剑连忙收口,“女儿…过来,来娘这,我是你娘啊。”
女人的身体拼命往旁边靠,嘴里却在不停的朝自己的女儿施压。
方梨一步步朝外走去,项安的剑就这么悬在女人的脖颈处。
“项安。”
项九沐出声制止,项安皱着眉头收了剑,夫妻二人见状连忙起身朝着方梨跑去。
还不等二人伸手抓住方梨,项安一把剑横在三人之间:“她说过要跟你们走了吗?”
“这是我女儿!”知道眼前的女娃娃不会真对自己动手,女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狠戾,“我的女儿当然要跟我走!怎么!你要养!”
“我怎么不能!你若是…”
项九沐开口:“项安!”
项安咽下嘴里的话,手腕一转收了剑,转身不再去看三人。
夫妻二人瞧见这情况,又是伸手。
“且慢。”项九沐笑着走出来,“你们要带走她?”
“当然,这是我女儿。”眼看着没了威胁,男人也开口了,“怎么,仙人看上我这个女儿了?难不成我这个女儿有仙缘?”
女人伸出胳膊肘打到男人身上,斜着眼朝项九沐瞪去:“这是我女儿我为什么不能带走,你们师徒二人是不是商量好的,非要抢我们的孩子!”
项九沐依旧好脾气:“当然不是,我们修仙之人从来不与凡人结怨,只是你女儿还真有仙缘,虽然看着不真切,但是有一丝天赋在身。”
听了这话女人眼睛转了又转:“你想收她当徒弟?可以,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