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因为接受不了舒贵妃的离世,郁结在心,大病了一场。”马氏道。
“苏彬,舒儿姑娘一定会没事的,我爹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就喝一点药吧。”马氏端着一碗药,喂给苏相,苏相背对着她,不愿喝。
“若舒儿姑娘还活着,看到你这幅样子,她会不会伤心?你舍得让她为你伤心吗?”马氏道。
床上的人沉思了一会,坐起身来,拿过马氏手里的药,一饮而下,继续躺着。
见喝了药的苏相,马氏也松了口气,“舒儿姑娘定希望你好好的,所以你要振作起来,让舒儿姑娘可以看到好好的你。”马氏说完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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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灾乃是天灾,不是人祸,你祖父派人找了整整三个月,根本就没找到,直到后来,在一条河里找到了一具泡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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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舒儿没有死,不会的,她身上没有我给她的平安符”苏相看着那具被打捞上来的尸体,怎么也不敢相信,虽然这具尸体的身形与舒儿的身形特别吻合,但她的舒儿有平安符,她没有,她定不是。
一旁的侍卫突然想起什么,走向刚刚尸体捞上来的地方,伸手捞了一下,走了过来,“苏状元,可是这个?”他将捞上来的东西双手捧着。
苏相一看,连忙拿了过来,是…是他给舒儿的平安符,不可能的,不可能,那么多人都被救了,不可能单单他的舒儿出事,不可能的,不会的,想着,便一口血吐了出来,俩眼一黑。
一旁的马氏连忙扶着他,“苏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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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他郁结在心,病情愈发严重,我每天只能换着法子让他开心,可心病还须心药医,我根本做不到,你爹命悬一线,需要冰山雪莲救命。我瞒着你祖父,徒步爬上冰山,将雪莲带了回来,我也从此不能修玄。”马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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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小姐回来了!”门口的小厮冲院子里喊着。
右相一听连忙赶去,便看到浑身是血的马氏,“爹,雪…雪莲,快去给苏彬…苏彬。”说完便再也撑不住,倒在右相怀里。
“有了雪莲,你爹也算保住了一命。”马氏道。
吃了雪莲的苏相,保住了一命,这可把右相气坏了,指着躺在床上病恹恹的苏彬骂,“为了救你,我女儿瞒着我独自去冰山摘雪莲,好不容易把你的命从鬼门关拉回来,你还这幅样子,苏彬!是不是我马家欠你的!”
右相叉着腰,气急败坏,“我女儿又有什么错,她只是喜欢你,却让你这么作践她,她为了你,现在连玄力都修不了了,躺在床上到现在都还没醒,苏彬,你若是要想死,那你现在就死吧,老夫成全你!”说完便将一瓶鹤顶红丢到床上,好巧不巧的砸在苏彬的脑袋上,还砸出了血。
药瓶从他头上掉落在他眼前,他伸出手去拿那瓶鹤顶红,揭开红色塞堵,正要往嘴里到,门外传来声音,“快,赶紧去叫大夫,小姐又吐血了。”
放在嘴边的药瓶,又拿了下来,他闭着眼睛,想了许久,起身,往门外走去。
却发现府里乱糟糟的,丫鬟们一个劲往马氏的房间,时不时端出一些带血的毛巾和血水,那场面仿佛生孩子般。
“夫人,这…大小姐她已经是…老朽技术不精,夫人另请高明吧。”那大夫拿着药箱就走了。
“大夫!”右相夫人的眼都已经哭肿了,她看着没醒的马氏,嘴里却一直流着血,怎么止都止不住。
“夫人。”苏相走了进去,对右相夫人作揖。
“是你,你还来干什么,都是因为你,我女儿才变成这样,你怎么还没死,当初我就不该让她带你回来,就该让你饿死在那荒郊野岭!”右相夫人恨不得上去掐死他,被右相拦住了。
苏相跪在地上,“夫人与相爷要打要罚,苏彬都接受。”
“好!今天本夫人就要打死你。”右相夫人道,“来人!将他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话落,便有小厮进来,要将苏相拖走。
“娘…你…不要打…他。”床上的马氏醒了,她气若游丝。
“兰儿…兰儿,我的兰儿啊。”见人终于醒了,右相夫人又哭的伤心了。
“兰儿不孝,…以后怕是不能…在爹娘面前尽孝了,咳…咳咳。”床上的人眼角流落出泪水。
“兰儿…你会好起来的,娘不会让兰儿有事的。”为母则刚,右相夫人心疼女儿。
“娘…兰儿这一生都…没有求过您…如今兰儿…求您,不要伤害…苏彬。”马氏乞求着,“兰儿…喜欢他,甘愿为他做任何事,兰儿不…不后悔。”
“兰儿…”右相夫人握着马氏的手。
“娘…让我…单独和苏彬…说会话…好不好。”马氏道。
右相夫人犹豫不决,右相最后还是带着右相夫人出去了,整个房间就只有马氏和苏彬了。
“苏彬…”马氏轻唤。
苏相起身往那走去,“马姑娘,对不起。”她还是对他笑着,不同之前,如今的她像没了太阳的太阳花,虽然绽放但始终没了光芒。
“苏彬…能遇见你真的很好,我已经很知足了。”马氏的话像是在作离别。
“也不知是我苏彬哪辈子踩得狗屎运,能够让我这么幸运的遇见你。”苏相一改往日作风。
“噗…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般有趣的话了。”床上的马氏笑着。
苏相好似被她传染了,也跟着她笑。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笑。”马氏看着苏相的笑容,道。
苏相想了一下,是吗?“你若是想看,我可以天天笑给你看。”似是安慰的话。
“若那样,那我去了阎王殿都是开心的。”马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