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口的位置释放出大量深渊能量,灌压下来的力道犹如海下巨瀑,将罗洢压的几乎透不过气。
在这样的力量下,她的九星魔力像幼稚园入门级一点不中用。
罗洢苦苦支撑维持魔魂才不至于身躯即刻爆裂,深渊对岸G在用力扯动魂链,罗洢右手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在深渊魔力主导的恶劣环境下G不可能挣脱。
“源力者,葬在这儿是你的荣幸”,他抬眼望向即将被攻破的无形屏障,“你们的兵我收下了。”
罗洢艰难勾起左手两根指头,还未做下一步动作,明显发觉对方勾了一半的笑弧霎时下弯。
紧接着漫天的磨压泄洪般退去,她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两只胳膊发抖撑在地面,开了水龙头似的汗珠往下落。
阿臂斯丢出一道不用躲就歪了的魔绳,以背腰后躬、两手两脚伸在前的姿势向城堡内飞了回去。
那狼狈样,好像被无形的另一道深渊力量拽了回去。疾风骤停,魔龙也长呼咆哮着散去了形体。
巨大地下空间还回荡着深渊恶魔的咆哮声,阿臂斯好像破防了。
罗洢:“……”
G:“……”
被扶起来的一瞬罗洢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黑,经过刚才短暂的交手透支得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就算阿臂斯不动手她也撑不了多久。
“源力在你身上,不管任何情况都该保你。”G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教训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生。
罗洢灌下一瓶药剂,扯出一个笑容,“他回来,得找到你啊。”
G的眼眶迅速泛红,但她一向不喜欢将感情表达得太直白,罗洢懂的,她以前也这样。
“休息下,接下来的事先交给他们。”
往上两百米高的地下空间,幻境连同横跨地下空间的防护屏一同碎裂,山呼海啸的人声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震塌。
城堡对岸,暴风过后的地面一片狼藉,岩石地面裂的裂塌的塌,被席卷的针叶树林在高速旋转的情况下化成木灰悬浮在空中。
大军压城,大部分的兵力都涌向最高的那座尖顶城堡。
罗洢才刚站稳,地面骤然震起来,不远处一根□□米长的血红棘刺由根至顶闪过一丝红芒,接着抖动不停像要冲破地表的束缚。
环顾四周,到处都是这种又长又尖的棘刺,根部几乎就要断裂,好像有无形的巨力在拔动这些东西。
“退!”罗洢和G扩声大喊。
两人刚经历了一场恶战魔力消耗巨大,声音无法盖过五万人的呼号。
几乎眨眼间,城堡范围内所有荆棘直飞冲顶,从黑压压的军队中速穿而上,空中下起了血雨。
幸存下来的人迅速聚拢召唤出密密麻麻的转移阵,剩下的荆棘都穿进了那些阵法中。
即便这样仍然损失惨重,粗一估算,至少死了大半的人。
“愚蠢的杂碎!”
红光大盛的尖顶教堂中,阿臂斯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回荡在千米深的地下。
“区区五万人,我一个人足够!”
罗洢与G合力终于将声音传出去,“大军不在下面,退!”
与此同时,本来被天光照亮的地底在沉重轰啸声中重新掩上了阴影。
顶部应当被炸出了巨大的裂口,山壁并没有断裂塌陷。
轰啸声再度响起,这次所有人都听出来那是古魔生物发出鸣叫。
万束魔灯朝上方划破黑暗在接近地面的高空绽亮,果然照出一个巨大的身形。
出口下方挡着一种召唤禁物书上画的东西,飞翼双头蛇。
双头蛇共用的庞大身躯缓缓扭动,即便在罗洢的位置看来它也有一根棍子长,别提离他们更近的魔法军队了。
“那儿也有!”
从刚才起,地下空间无比安静,连藏身在城堡中的阿臂斯也没了动静,突然有人发出叫声显得格外清晰。
在入口往下约小几百米的横切断口处有一段走势平稳的岩壁,魔灯照出一张巨大苍白的面孔。
那东西身躯和四肢都只有寻常人的十倍大,可扁平的面庞远远看像一张没放进烤炉的月亮大的圆饼。
“巨脸怪,食人,输出靠吼。”G科普道。
“隐蔽!”
贝尔莎叫道。
大伙在这种情况下都被震慑住了,在贝尔莎的提醒下才恍神过来,黑压压的人群迅速向下方涌动。
带头的千把人才下潜到一半的位置,另一段的岩壁突然抖落大量碎石。只见能与飞机比肩的长阔绿叶从岩层上剥离开来,扭动着叶面由下而上攻向魔法军。
宽阔叶面看着柔软,没来得及逃开的人却直挺挺被叶面绒毛刺穿了身体,喷出大量血,肚子朝天首尾软下死了。
“疯叶子,叶面上的绒毛坚硬,含剧毒。”G又说道。
被逼回上空的魔法军迎面遇上巨脸怪的嘶吼,瞬间百人遇难。
之所以成为召唤禁物,因为禁书上记载的每一种生物都是古魔法时期未被驯化的魔物,单拎出来一种可能对一座城市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何况已见的就有三种!
三道身影破开疯叶子的阻挡落在了两人身边,贝尔莎、艾桑和卡录得劳挨。
贝尔莎望着遭受磨难的魔法师们,心痛道:“下来的军队恐怕要全军覆没了,不阻止深渊恶魔施法,只会出现越来越多的魔物,我们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援军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而在艾桑的视角中,他的余光瞥到了阴影处一段细小荆棘的退场。
他朝几人使了个眼色,大家齐齐点头,往尖顶教堂闪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