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清洗你的伤口,给你重新上药包扎,你自己解开衣服。”
坐靠在石上的青年手动了动,吃力地解开腰带,脱下身上的湿衣。
年轻的身体因失血寒冷而惨白,比例完美,肩宽腰窄,肌肉紧实而不夸张,腹部的伤口泡水过后泛白,鲜血仍在渗出,像完美瓷器上的一道瑕疵。
宋诗只能再次清洁伤口,重新在渗血的伤口上敷上蒲黄,从衣服上撕下布条给换过药的伤口包扎。
因为伤在腹部,包扎时要从他后腰绕过,包起来颇为费周折。
没有了腰带,动作大一点,堪堪遮住重要部位的裤子,差点就滑下去,幸亏湿布粘身。
宋诗一边包一边作心理建设:“没事,他是纸片人而己,救人如救火。”
不知该不该庆幸在这可怕窘迫时刻,他即使在她用力系紧布条包扎时,也不知疼痛似的默不作声。
“我去采些要用的药,你别乱动。”宋诗抬头,便迎上惨白的面孔,一双深幽静如海却没有焦距的眼睛。
“有劳姑娘。”声音有着伤后的虚弱沙哑。
的确有劳,宋诗取出干爽的厚衣服披在他肩头。
附近有不少疗伤避瘴气的药草,宋诗采来将药草挤出汁水滴进竹筒。
“这是避瘴药,你快喝下。”
青年合着眼却一动不动,宋诗连忙探他脉搏,心下不由一沉,异常微弱,手下肌肤冰冷,似乎马上就要死去。
“醒醒不要睡。”
她犹豫片刻,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那怕是纸片人,精油所剩不多,在药汁里加了一滴夜昙纱。
青年含住递到嘴边的竹筒喝下药汁,宋诗又顺势摸出补血丸塞进他口中。
这儿虽然相对安全,但还不足以让伤患容身。
她只好把主意打到附近的藤条上,用藤条结了一张网床,吊在二棵树中间。
只要把人放上去,野兽够不到,再撤些驱蛇虫的草药,也能保证暂时安全。
连人带剑放进铺着干草的吊网中又费了一番功夫,他只着单衣,还要在他身上盖粗布,厚厚的干草保暖。
这一番下来,费时费力,以前看电影里时,人家救个人怎么就那么容易?
忙活完再摸脉搏,比先前有力才放心回去。
天色快要暗了,师姐还没回来,霍狸有些焦虑,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来没有离开岩洞这么久。
以师姐的修为,又有缠煞在附近,大型猛兽不敢来,周围的毒虫与小型猛兽又早就被他清理过,本来不应该担忧,可他心里牵挂,就慌得厉害。
“师姐,师姐,诗姐姐。”霍狸在岩洞顶提气叫道,如果她再不回来,他就出去找她。
“我在这儿,”薄薄的暮色中,她宛如轻盈的飞鸟,从青色雾瘴中袅袅而出。
“师姐,怎么出去了那么久?”霍狸迎上去接她手上的篮子。
在瞥见她衣服上的血渍时,勃然色变:“师姐,你受伤了?”
他抓住她的手,急切地把她上下左右前后打量一遍,停在她手心,雪白娇嫩的手心肌肤磨红了,很是显眼。
“这是怎么了?还有没有伤到其他地方?”
宋诗见他急得上手,忙按住他:“师弟,血不是我的,刚才救了个受伤的人,这血是他的。”
这里远离猎场,人与大型猛兽都不会靠近这里,师姐怎么会在这里救了个人?霍狸立即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