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 林南萧一咬牙,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完字后,恭敬地递上了文书。
承桑常宇接过签好的证词,仔细核对后妥善保存,“如此,本官稍后即会派人护送你返回林家。”
蒙桑宏宇信守诺言,不久便派遣专人将林南萧送回林家。
县衙的大牢里,其他三家的家主眼见林南萧被提审后久久未归,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忐忑。
赵家家主赵怀波焦虑地来回踱步:“你们说,这林南萧怎么还不回来?眼看就要天黑了。”
江家家主江天德犹豫着开口:“难道他在遭受那酷吏的严刑拷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两个被酷吏活活打死的江家子弟,那场景至今令他心有余悸。
周家家主周炳春坐在一旁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并未发言,他起身走到大牢门前,对着外面看守的狱卒说道:“哎,那个谁,过来一下。”
狱卒连忙应声上前:“周老爷有什么吩咐?”
“拿着,”周炳春取下手上的扳指,递给狱卒,“爷问你个事,林南萧被巡按大人提审之后怎么就一直没有回来?”
狱卒接过扳指,脸上露出喜色:“回周老爷的话,林老爷已经被巡按大人送回林家了。”
“什么?他被送回林家了?”江天德颤悠悠的冲上前质问。
那狱卒点头道:“是的,巡按大人问完话后,亲自安排专人护送他回去的。”
“那老小子不会把我们卖了吧,自己出去了?”赵怀波在一旁怀疑道。
周炳春沉默的回到一旁坐下,考虑着之后的退路。
又过了几日,大牢中的三人愈发焦虑,他们何曾经历过这样的苦楚。这天,承桑常宇整理完‘匦函’里的案件,吩咐衙役道:“去,把周炳春押来见我。”
当差役再次来到牢中要提审周炳春时,赵怀波起身拉住他,“老周,你可别忘了我们往日的情分。”
江天德也在一旁帮腔道:“你可别像那林家的老小子一样。”
周炳春闻言脚步稍顿,然后毫不犹豫地跟随衙役出了牢门。
等到周炳春被带到承桑常宇面前时,承桑常宇正忙着审批公文。
“周家与朝堂的关系果然深厚,”承桑常宇抬头望了一眼周炳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入狱以来,周家子弟一直在外联络朝中大臣参奏我。可惜啊,他们没看清形势,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分地改制势在必行。”
周炳春垂首沉默不语,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他深知家族的命运已悬于一线,如果继续顽抗下去,恐怕不仅是自己,连同周家数百年的基业都将毁于一旦。然而,要他放弃祖辈传承的土地,又谈何容易?
“大人见笑了,那些不过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罢了。”周炳春终于开口,声音略显颤抖。
“女帝陛下对于汉武时期的张汤很是欣赏,而且她在我担任巡按之际,把先斩后奏的权利交给了本官。”承桑常宇从容不迫地说道,同时将关于密谋暗杀的公文递给周炳春,“扬州府不需要那么多占据大量土地、违抗女帝旨意的世家大族,你的生死,由你自己决定!”
周炳春接过公文,手心渗出了汗水。他凝视着那份公文,仿佛上面的文字化作了利刃,将要直接向他刺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周炳春毫不犹豫地在公文上提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俯首道:“周家愿意全力支持女帝陛下的政策,配合大人做好分地改制。”
“很好,自己归家去吧!”承桑常宇淡然说道,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周炳春独自一人走出衙门,他用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步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