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算让明礼和婵儿亲上加亲,让将军府扶持咱们一把,哪知……”沈苏馨亦躺下无奈叹气道。
“谁让你前倨后恭,想先给婵儿一个下马威,反倒弄巧成拙,让婵儿不喜。”谢立德道。
沈苏馨稍显委屈的解释道:“我不是怕婵儿作为邓府唯一的嫡女心高气傲,看不上咱家嘛,不得先杀杀她的威风。再说,当时小姑如莹都答应了这门婚事,自古子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越说越气愤,翻身坐了起来,“哪知出了后面落水之事,还是小姑家教不严,居然让婵儿一个人任性出府!”
“好了好了,太后已经下旨赐婚于邓王二家了,事成定局,再多想亦无济于事了。”谢立德闭眼准备入睡,“食不言,寝不语。睡吧。”
沈苏馨瞅了一眼边上的丈夫,这家伙连睡个觉都不忘保持那份正儿八经,骨子里透着一股子规矩。“无趣!”她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再次躺下,准备就寝。
躺下之后,她还是心中憋闷,难以入睡,她本来准备让沈回轩住在谢府,然后近水楼台先得月,让女儿和他多多相处,日久生情,顺利将女儿嫁入沈家当宗妇的。看好的儿媳被太后赐婚王家,已经攀不上邓府了,现在女儿的婚事亦不顺利。哎!都怪王家横插一脚,王家、王家……
沈苏馨灵感一闪,翻身激动的对着谢立德说道:“相公,王家的女儿不是高中榜眼,被当今圣上安排到岳峙书院教书了嘛,他们家是婵儿的未来夫家,按理说也是我们家亲戚了,你说我们明日要不让小姑给我们引荐一下,这样咱们明礼进入岳峙书院读书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回轩那孩子也会对咱们谢家刮目相看的!”谢立德一直不回应,沈苏馨爬起来一看,原是他已经睡死了,“哼,一天只知道睡睡睡,谁像我,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第二日晨光初破,沈苏馨在向婆母禀告之后,便踏上了前往将军府的路途。
将军府内,古木参天,花影摇曳,一派幽静雅致。沈苏馨与谢如莹两人相对而坐,四周摆放着典雅的茶具与精致的点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糕点的甜味。
沈苏馨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开口道:“如莹,至自从我们从荆州府归来,相公在朝堂上便屡遭冷遇,未得重用。我们一家虽历经千难万险,终得以重返京城,却惊觉世事变迁,物是人非。如今,谢家的辉煌似乎已成为昨日云烟,京城的顶级权贵圈子,对我们而言,已是可望而不可即。”言罢,沈苏馨眼眶微红,她轻轻拿出一方绣花锦帕,作势擦了擦眼角。
听到嫂嫂提及谢家的落寞,不被京城权贵接纳,谢如莹就突然想起那晚在太后的昭阳殿内,太后奚落谢家已经日薄西山,她被太后邓媛骂愚蠢、见识浅薄的事情,她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有些难堪。
沈苏馨瞅见谢如莹的脸色骤变,连忙关心道:“如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变得怎么难看?”
“无事。”谢如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凝重,她主动转移话题:“嫂嫂,你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你我之间不必客套,直言即可。”
沈苏馨闻言,略显尴尬地收起了手中的锦帕,她的神情中透露出一丝恳求:“如莹啊,嫂嫂这次来实则确实是有事相求,相公现在也不能荫蔽明礼,给他谋取个一官半职了。于是,我和婆婆就商量着将明礼送到岳峙学院求学,顺利毕业后,他就能让吏部授官,顺利入仕。”
谢如莹听闻娘家想把侄儿谢明礼送入岳峙学院,面露难色道:“嫂嫂,这个我插不上手。岳峙学院是当今圣上亲自下令成立的,就跟她刚登基时,成立的神机营一样,旁人休想插手置啄。”
沈苏馨连忙分辨道:“哎呀,这两个怎么能一样呢。大名鼎鼎的神机营,我们当时在荆州府都有所耳闻,那里掌握着火铳这样的神兵利器,是陛下手中的刀斧。但是岳峙书院不一样啊,是个教书育人的学堂啊,而且你的未来亲家王家的女儿,婵儿的未来姑姐王若琴王姑娘,不是在里面任课吗?”
谢如莹悄声对着嫂嫂说道:“嫂嫂,你有所不知,岳峙学院的掌院是先皇在世时任命的太医院左院判,当今圣上登基后就曾经常让他留宿凤栖宫,而且他常年住在当今圣上的私人庄园跬园里,深居简出……”
不待谢如莹说完,沈苏馨便惊呼一声,“难道说,这个掌院是咱们陛下的禁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