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之,我已筹谋将婵儿许配予明礼,谢氏一门,既是婵儿外祖家,定能让她未来生活顺遂无忧。”谢如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邓婵闻声,心头骤然一紧,双拳不自觉地攥紧。她脑海里浮现出之前在谢家的那段压抑时光,那教条森严下的舅母沈苏馨的强势,表哥谢明礼的迂腐刻板。愤怒与不甘在胸膛中翻涌,她几乎要不顾一切地推门而入,她又想起之前那次和母亲的冲突,她突然又觉得无力,连争辩的欲望都消散了。
她悄然无声的离开了,直接出府而去。
屋内,邓毅之皱着眉头说道:“母亲,妹妹上次从外祖家回来的路上就闷闷不乐,想来她并不习惯外祖家的氛围,她嫁过去或许并不会开心。”
谢如莹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轻叹道:“毅之,你身为男子,或许无法体会女子出嫁后的辛酸。夫家的苛责,长辈的挑剔,乃至丈夫的心猿意马,后宅中的尔虞我诈,稍有不慎,便会陷入无尽的深渊。而婵儿嫁回外祖母家中,至少可以免去这些纷扰,保证她能平平顺顺的过完一辈子。”
“母亲,”邓毅之听罢,眉头锁得更紧,他深知母亲的忧虑,但仍不愿放弃劝说,“我们邓氏一门,世代武将,荣耀显赫,姑母更是当今圣上的生母,正真的皇亲贵戚,多的是品格出众,一心一意的好男儿供婵儿选择,您何必执着把婵儿嫁回外祖家中呢?”
谢如莹闻言,神情骤变,她用颤抖的声音质问道:“好哇,邓毅之,你是看不起你外祖家吗?认为我们谢家低人一等?在你眼中,我们谢家的门庭竟不配与你们邓家的皇亲国戚身份相提并论?”说罢,她缓缓取出一方精致的锦帕,轻轻擦拭眼角,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我生养你们一场,到头来,你们就是如此回报我这个母亲的?”
“母亲!我从未有过丝毫贬低外祖家的意思。只是,婵儿的意愿应当放在首位,我们应为她寻找最适合的归宿,而非仅仅基于家族间的联姻考量。”言罢,邓毅之似乎再也无法忍耐母亲的胡搅蛮缠,他猛然站起身,拂袖离去。
邓毅之心烦意乱的离开母亲的院子,踌躇片刻便朝着妹妹的映月轩走去,路上正好碰上神色焦急的银环。
邓毅之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落在银环脸上,“你怎么一个人在此,婵儿人呢?”
银环面露忐忑,迟疑片刻坦言道:“小姐……小姐她独自去了太夫人的院落,只吩咐奴婢在外面等候,不让任何人跟随……”
邓毅之听罢,只觉一阵头痛欲裂,他无奈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那阵突如其来的不适。
情势紧迫,他迅速做出决断,对着身边的侍从下达命令:“婵儿独自外出,你们速速分头去找,行动务必低调,不可惊动旁人,最重要的是,要确保小姐的安全无虞。快,立刻行动!”
将军府的侍从们纷纷领命而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急迫。
会试放榜的地方安排在皇城南面的“集贤门”前,何平洲等举子紧张的彻夜难眠,干脆好友佟致远、张华裕等人早早的起来,准备到放榜的地方等着。
等他们到了之后,发现“集贤门”前早已人头攒动,举子们、师长或是家仆,以及凑热闹的民众,都汇聚于此,焦急的等待着放榜出结果的那一刻。
终于,当朝服加身的陆修文,在一众衙役的簇拥下缓缓步入人群中央,四周的喧嚣瞬间消散,如同湖面上的涟漪被骤然冻结。
陆修文他神情庄重,动作谨慎,仿佛是在进行一项至高无上的仪式。随着他轻轻揭开红榜上的封条,金色的字迹跃然纸上。人群瞬间沸腾,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和惊叹声。
何平洲和佟致远几人也挤到了人群中,紧张地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突然,何平洲眼前一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
他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下意识的握住了佟致远的手,“我通过了!我通过了!”何平洲激动地喊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自豪。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在朝堂之中大放异彩的景象。
佟致远也为他高兴,兴奋地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