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平大长公主听到皇帝的话,心中稍感宽慰,深知李琼并非薄情寡义之人,他与王璇间的种种纠葛,实乃命运捉弄。
她敛容正色,转向今日来意:“谢皇上大恩,老身此次进宫其实另有要事。皇上你也知道之前裹脚一事闹到沸沸扬扬,王泰家那个小孽障王若琴,为了嫁给楚王世子,竟遭那对蠢夫愚妻残害,双腿致残。但是好歹她也是王家血脉,如今楚王世子对此婚事不置一词,岂非戏弄我王家?故恳请皇上赐婚,令楚王世子与王若琴他们二人结为连理。”
李琼闻言,眉头紧皱。他明白升平大长公主的心情,但也深感此事棘手。楚王世子李康年是藩王世子,若是处置不当,恐将波及楚地安宁。然而,王若琴之事确实令人痛心,他不能坐视不理。
“姑母,按泽儿所说,裹脚女子对生育子嗣有影响,会有不育难产等后遗症,如若将王若琴赐给楚王世子为世子妃,恐招致楚王不满,以后若琴那孩子只怕在楚王府的日子也不好过。”李琼忧心忡忡道。
升平长公主一脸淡漠的说道:“皇上,什么样的因配什么样的果,王若琴之所以会同意干出那裹足的蠢事,是得了楚王妃的承诺,只要她愿意裹脚楚王府就会提亲。现在王家已经为此付出了一个女孩儿的双脚,如若楚王府不践诺提亲,那王家岂非沦为天下笑柄?”
李琼沉吟半晌,权衡利弊后提出折中之策:“姑母,朕可以为楚王世子和王若琴赐婚,但是只能将若琴赐为楚王世子的侧妃。”
此言一出,升平大长公主双眉紧拧,愤然反驳:“皇上,那女子虽是王泰那小孽障所生,但好歹身上流着王家的血,王家女儿怎能为妾,如此,倒不若老身出宫后就派人把那个败坏门风的东西勒死了之。”
“姑母!咳咳……”李琼闻言不禁大怒,抑制不住喉头的激咳,“咳咳……怎可如此轻忽一条人命。”孙亮赶忙想上前想查看他的状况,被李琼一挥袖示意他退下。
一时之间,大殿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两人各执己见,僵持不下。
升平大长公主凝视着眼前的李琼,心中不禁感慨,这个侄子,她从小看到大,对他的性格她是再清楚不过了。他是个良善之人,否则她也不会把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他。但是,现在的局势,却让她不得不逼他做出决断。
“皇上,此事不仅关乎我王家的脸面,更关系到若琴那孩子的命运。她已经为楚王世子付出了如此之多,我们绝不能再让她承受半点屈辱。”升平大长公主言辞铿锵有力,目光坚毅如磐石。
面对长公主的坚持,李琼陷入深深的沉思,静默片刻后,他字斟句酌地回应道:“姑母,朕理解你此刻的心境,此事确实盘根错节牵涉甚广,朕需要时间权衡各方利弊。明日,朕定会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
升平大长公主闻言,微微颔首以示接受:“既然皇上如此言明,老身便暂且告退,只希望明日皇上能够给老身一个好消息,希望皇上公正处理,莫让王家的女孩儿再受委屈。毕竟,王家已经有一个女儿长禁深宫不得开颜了。”
李琼闻此言,神色微变,仿佛被触及了隐秘的痛处,一时间愣在原地。待回过神来,他挥手示意升平大长公主退下,目送升平大长公主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李琼心底弥漫起难以名状的失落。
“璇儿……”他低唤着那被宫墙隔绝的名字,一声悠长的叹息,似在诉说着无尽的愧疚与无奈。随后,他强振精神,再次拾起案上的奏折,继续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政务之中,试图在国事的忙碌中暂时忘却那难以排解的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