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姑姑看见她黯然伤神,遂端来一杯特制的安神茶,轻柔的话语如春风拂过:“娘娘,这是陛下特意关照御膳房为您熬制的安神茶,茶香清雅,回味甘甜,饮之可舒缓心绪。”
然而,王璇并未转身,只是淡然回应:“你放着吧,我想自己静静。”
白鹭应了一声,将茶杯置于案头,望着王璇孤独的背影,心中满溢着无奈与怜惜。她知道,娘娘一直未能有孕,这份无子之痛犹如无形的枷锁,日复一日地压抑着娘娘的内心。虽然皇帝对她宠爱有加,但娘娘似乎并不开心,小公主出生后更是称病闭宫不出了,连昨日公主的满月宴都不曾出席,不知皇上可否心中怪罪。
皇帝步伐坚定地踏向长信宫,那熟悉的路径在他脚下显得格外漫长。宫门前,一如既往地紧闭着,守门侍卫见驾,恭敬禀报皇后娘娘因病体欠安,谢绝一切访客。
皇帝心中一怒,立刻意识到王璇还是有意避开他,皇帝终于忍不住了,他命令侍卫打开宫门,径直走了进去。他来到王璇的寝殿前,却发现房门同样紧闭。皇帝用力敲着门,大声道:“阿璇,你开门!我们好好谈一谈。”
过了许久,房门终于缓缓开启,露出王璇苍白的面容。她脸色苍白,倚门而立道:“怎么因为我未曾出席小公主的满月宴,皇上来兴师问罪了?”
皇帝看到她虚弱的样子,心头一紧,“阿璇,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王璇轻轻一笑,“臣妾并无大碍,只是偶感不适罢了。”
皇帝扶着她走进房间,而后在床榻边落座。他凝视着王璇,眼神中满是探寻与忧虑:“阿璇,你为何一直避着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王璇沉默片刻,“陛下何出此言?”
“你不要再装了,”皇帝有些生气,“我知道你之前有派人秘密联系王家。”
王璇抬眼迎上皇帝的目光,那眼神中交织着倔强与哀伤,嘴角牵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既然陛下已知悉一切,臣妾便不再遮掩,的确是我所为。”
皇帝皱着眉头,痛心不已:“璇儿,你....你何至于此啊?你本是天边的一轮明月,皎洁明亮.......”
王璇却打断了他,语气中透出决绝的冷漠:“别说了,陛下,璇儿早已泥沼深陷,无法自拔。我明白自己此生注定囚禁在这深宫之中,无法逃离。因此,恳请陛下离去,从此莫再踏足此处,扰我清净,让我们各自安好吧。”王璇说完转过身去,给李琼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皇帝看着王璇冷漠的眼神,心中一痛,他走到王璇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阿璇,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从未改变,我希望我们能回到从前,我现在得泽儿一女,已是侥天之幸,我以不会再为延绵子嗣再流连后宫她人,你可愿......”
王璇凝望着眼前的男子,那熟悉的面孔、那深情的话语,让她的眼底不禁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仿佛湖面被微风轻轻拂过的刹那波动。然而,她迅速收敛起这一抹柔情,冰冷的面具再次覆上她的容颜:“陛下,皇室无子,延绵子嗣本就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陛下,臣妾不愿也不想成为你的无嗣的祸首,我承担不起。”
皇帝闻此言,心如刀绞,是他考虑不周,他深知王璇已心意已决,任凭他如何挽留,也无法唤回她那颗已然冷却的心。
他只能黯然接受现实,默默地转身离开这座承载着他们昔日甜蜜与今日伤痕的长信宫。
“五郎,有些事已经回不去了。我们之间,注定是情深缘浅。”王璇在心中低喃道。
李琼离开后,长信宫响起了悠悠歌声,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白头不相离.....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