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何满率先站好。
……
何满回到教室的时候,秦荡正悠闲地坐在位置上看他那天天捧着的杂志。
见何满额角上细密的汗珠,秦荡手不自觉就移到挂书袋里的抽纸上。
他抽出一张递给何满,笑道:“这么努力啊小何老师。”
何满不知道秦荡犯什么毛病,突然就开始叫她小何老师,便依葫芦画瓢说道:“谢谢小秦老师的肯定。”
还有两分钟上课,秦荡问何满:“以后每天都要去?”
何满点头:“嗯嗯,今天还遇见了一个喜欢你的女生。”
秦荡嘴里那句“小何老师行程挺满啊”生生咽下去,挑眉问:“喜欢我的?”
何满把下节课要用的书找出来,说:“对呀,喜欢你的。”
“不认识。”秦荡很干脆利落地说。
何满:?
我也没问啊?
她叹了口气,说:“我就说说,没问你认不认识。”
秦荡却像是对刚刚的回答还不够满意,又补充道:“全学校除了咱们班的,我只认识裴承懿、温致繁和温乐繁。”
何满脑子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浮现出五个字:男德第一名。
她自己偷着乐,被秦荡抓住,问:“笑什么?”
何满一秒收住笑:“没有啊。”
前门“吱呀”一声,秦荡和何满同时闭嘴。
何满和秦荡不约而同对视一眼,何满指了指课本,用口型说:“上课了。”
秦荡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说“你就趁着上课逃过一劫吧”。
何满回给他一个单单纯纯的笑。
-
晚上何满集训完,出教学楼的时候意外发现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她出门没看天气预报,早上又是艳阳高照,书包里既没雨伞也没雨披,唯一可以挡雨也就一件校服外套。
她下意识寻找秦荡的身影。
“这儿。”秦荡的声音在离她两米开外的地方响起。
何满看着雨幕中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的秦荡,惊喜道:“诶,你带雨伞啦?”
秦荡走到她身边,何满这才发现他身上的校服贴着身,是湿的。
“你怎么搞得呀?有伞还把自己淋湿了。”何满看着湿衣服贴身就难受,拽了拽他的衣角。
“嗯,刚刚去便利店买的。”秦荡不甚在意,说,“把外套穿上吧,晚上冷,又下雨,小心着凉。”
何满一边穿外套,一边夸他:“谢谢秦荡同学。”
秦荡似是笑了一下,替她撑好伞,说:“走吧,回家了。”
……
秦荡把大半伞面都倾斜到何满那一侧,何满察觉到后,说:“这把伞这么大,分我一半就行。”
秦荡手上动作没变,说:“没事,就这么一小段路,快走吧,车在门口等着。”
何满见和他说没有用,便直接上手握住伞柄正了正,道:“淋感冒了怎么办?”
“请假。”秦荡看着何满身侧堪堪被伞遮住,又往她身边靠了靠,看起来对她的问题不甚在意,“倒是你,本来就落下很多课程,再感冒就更糟糕了。”
两个人的距离因着秦荡的动作一下拉近,一眼看过去,何满几乎是小半边肩膀倚在了秦荡身上。
鼻端是好闻的薄荷味,很清爽的洗衣粉的味道。何满垂下头,感觉自己有些同手同脚。
秦荡大概也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过于近了,主动挑起话题:“今天在楼梯上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我去哪的。我只是不想被别人知道。”
“啊?”何满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出声问。
她一侧头,发端扫过秦荡的颈窝,带起一阵痒。
秦荡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说:“我今天体育课的时候被张主任叫去办公室了。”
何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点头道:“哦哦,然后呢?你做错事儿啦?”
秦荡:?
“为什么这么问?”秦荡有些想笑,“就不能是好事儿吗?”
何满一本正经:“不是啊,我猜的,当然可以是好事儿,只不过我猜不到罢了。”
秦荡替她拉开车门,待她坐稳了才收了伞坐进去,说:“老张让我好好学习。”
“那你答应了吗?”狭窄的出租车里,何满的声音不自觉压低。
“你不是刚说过要和我互帮互助?”秦荡反问。
“那倒是了。”何满若有所思,说,“那你是答应了?”
“嗯。”秦荡侧头看着车窗外略有些冷清的马路,声音有些轻。
何满见他没有排斥的意思,试探着开玩笑般说道:“我听商子安说你物理特别好,刚好可以教教我。”
寂静蔓延,何满正后悔自己还是有些操之过急的时候,听见秦荡说:“好。”
何满猛地转过头,盯着秦荡的侧脸。
他五官优越,侧面尤能凸显立体感。偶尔的路灯光晕落在他脸上,总有种平添落寞的感觉。
何满心里有些难受。
按商子安的描述,秦荡那时候一定是意气风发的。
何满太明白一个人从云端跌落的痛苦,所以她能理解秦荡为什么自那之后不肯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