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商子安心里有个声音响起。
他生无可恋地抬起头,和张正真对上视线。
“藏的什么?”张正真下巴扬了扬,指向他的书包。
“主任好——没藏什么啊。”商子安面上一点儿不显,企图用单纯而无辜的笑容蒙混过关。
“把书包给我拿过来。”张正真不吃他这一套,直接道。
商子安磨磨蹭蹭扭扭捏捏地拿起书包,不情不愿地递过去:“主任,您就这么不信任我啊。”
张正真手在书包里摸索着,闻言冷笑一声:“你在我这还有可信度吗——啊?这是什么?刚开学你就给我整这出是吧?商子安!”
他把“缴获”的手机在商子安面前晃了晃,说:“今天放学前做不够十套试卷别想拿回来!”
“知道了。”商子安有气无力地趴到桌子上,活像刚被人剥夺了心头所爱。
“还不快点儿起来做试卷!”张正真拿着手机拍了拍商子安的脑壳儿。
商子安在他的催促声中慢慢吞吞地直起身来。抽出一本试卷册开始刷题。
收拾完商子安,张正真又走到何满身边,见她正在认真做题,不免欣慰地笑了笑。
转学第一天就能沉心静气地做题,不愧是好学生里的好学生。
何满感受到张正真的目光,紧张得手心冒汗。
天知道她这几分钟里压根儿没做进去,解题过程写得潦草又凌乱。
好在张正真并没有细细研究她做的题,而是在她桌上轻轻敲了敲:“何满。”
何满停住手中的笔,脸上挂着刚摆好的认真神色:“主任好。”
主动问好,有礼貌。
张正真在心里赞叹,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好,要是学习上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就及时问,需要帮助的地方就尽管和——秦荡同学,或者班里的其他同学开口。商子安虽然皮了点儿,但成绩还说的过去,人品也勉勉强强及格,你有事儿找他准没错。”
商子安听到张正真夸他还非得贬两脚的言论,在自己位置上对张正真做出拳击的动作。
“嗯嗯好的主任。”何满擅长和老师、长辈们打交道,此刻俨然一副乖学生模样。
关怀完何满,张正真看向她的同桌,秦荡。
早在他没收商子安手机的时候,秦荡就已经醒了过来,但他也不做题,就随手翻开一页盯着出神。
“秦荡,多和何满同学交流交流。”张正真眉宇间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忧愁,“看着同桌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搭把手。”
“好的主任。”秦荡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散漫,以至于他在下保证的时候也让人难以完全相信。
“你正经点儿行不行?”张正真走到秦荡身边。
秦荡被迫直起身子:“是,主任。”
何满:怎么有种我强.迫他的感觉。
不过,她似乎隐约察觉到秦荡和张正真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否则以秦荡的性子,不可能这么“听话”。而他能留在49班,也许和张正真有关系。
张正真见状,也不知是真信了还是假信了,踱着步子在班里又转了一圈,这才离开。
商子安在座位上捶胸顿足,发出无声怒吼:我的手机!我的手机!
何满憋住笑,示意他快点做题。
秦荡还醒着,何满想了想,拿笔戳了戳他。
秦荡侧头,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何满随手扯下一张草稿纸,在上面写:「商子安经常被没收手机吗?」
「嗯。」秦荡龙飞凤舞地在上面写。
他的字极为张扬凌厉,倒和他本人略显颓丧的气质不太符合。
相比秦荡,何满的字要秀丽许多,两人唯一的相同点大概是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自信。
何满又在上面写:「我刚刚听主任说,写十套试卷就可以拿回手机,这是所有人通用的吗?还是只针对商子安?」
「不是,只有火箭班能用试卷换手机,被抓次数少试卷就少。」秦荡写完,推给何满。
何满读了一遍,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其实还是尖子生的一点点特权。
成绩足够好,在某些规则方面就可以稍微宽松一些。
何满不再给秦荡传小纸条,准备自己预习一下课本。
京城的教材和清集镇不太一样,她还是得提前自己看看。
……
一上午基本都是在自习,只在最后一节课临近下课的时候,欧阳婧手里抱着一摞材料走进来。
她把三份材料分给前排的同学,让他们帮忙分发下去。
“现在给大家发三份材料,一份是教材征订,一份是走读申请,还有一份是防溺水需要大家签一下字。”欧阳婧说道,“这学期走读的同学利用中午时间把表填好,下午交到我办公室。剩下两张表班长负责收一下。”
安排完基本事项,材料也刚好发完,欧阳婧又敲了敲桌子,说:“剩下时间我简单开个班会,强调一些事情。”
何满坐的笔直,看起来是在认真听讲班会内容,实际上手下演算的笔一停没停,典型的一心二用。
班会内容实际上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要注意安全,不要让自己受到不必要的伤害,以及新学期要好好努力认真学习再创辉煌等等等等。
何满大体听了听,正要放下心来,又听见欧阳婧说:“明天会安排开学测验,没把握的今天抓紧复习,考试安排待会儿班长去我办公室拿一下。”
什么时候?抓紧干嘛?
明天?复习?
何满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求助般看向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