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此处,柳时熙到底时明白了,母亲的死虽已经是他心里的结,也许有自己的缘故在里头,不愿同那头牵扯太深,也不愿为了报仇而伤害了眼前的人,柳时熙只心里这样想,也愿意这样想。
囫囵想着便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待再醒来时,谢照已经不在。
柳时熙懒懒起身,撩开帘子往外望了望,屋子里炭火烧的旺,柳时熙也不觉冷,便着里衣起了身,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才叫人。
杏花同绿玉一道进来,冷风一下便灌进了屋子,柳时熙忍不住瑟缩,绿玉见状忙将披风取来给她披上。
杏花随即将门关上,便问“大娘子可要先洗洗脸,醒醒神?”
柳时熙点了点头,便往杏花那去便问道“三爷去哪里了?”
绿玉取下披风,挂在手臂上,又将柳时熙的发丝往后理了理,道“三爷去东院那头了”
柳时熙接过杏花递来热帕子,在脸上擦了擦,觉得清明许多,随即便往妆台去,朝二人问道“孔妈妈今日可来过?”
杏花听见柳时熙这样问便忍不住笑了笑,柳时熙看了看绿玉又看向杏花“你这丫头,在笑什么?”
绿玉捂了捂嘴笑了笑“杏花又想到了什么?”
柳时熙求知若渴的看向杏花,杏花笑道“大娘子 ,这都什么时辰了”
柳时熙面色一红,却仍正经说道“什么时辰?这天看着还早呢。”
又看了看镜子里头,朝杏花道“随便绾个髻吧”
又朝绿玉道“绿玉,你去问问孔妈妈,若是同外头管事的说好了,便来同我说。”
绿玉点了点头,便往耳房去。
到了黄昏时分,天阴沉的更厉害些,雪也飘的更大了,柳时熙正待起身出去,便瞧见谢照顶着风雪朝她过来,柳时熙朝他挥了挥手,谢照便赶了两步迎上去“睡好了?”
柳时熙面色发红,不经意点了点头“雪这样大?你去了哪里?”
谢照拉着人进屋子里去,又伸手将她头上的雪花轻轻抚开“去同父亲说了些事”
柳时熙点了点头,便问到“这边到了年关上,你可知道以往旧例?”
谢照拍了拍身上的风雪,将披风取下放在架子上,往碳炉子前伸手暖了暖“我今年也是头一回来,也不大知道这些东西。”
柳时熙不大意外,便起身斟了盏茶递给谢照“暖暖”
不过半炷香,孔妈妈便随绿玉一道来了,柳时熙明朗的笑了笑“孔妈妈,快坐”
绿玉顺势端了圆凳放下,便站到柳时熙一边去。
“这时候叫妈妈来,妈妈可不要见怪。”
孔妈妈摇了摇头道“哪里的话,这院子里里外外的事都要大娘子操心,老婆子我能帮上大娘子就好。”
柳时熙微笑着点了点头“辛苦妈妈了。”
还未等柳时熙开口问,孔妈妈便先说起来“昨日我去外院找了那管事的,说起这院子往年如何过冬,原这院子没多少人,不过就是依着分例发月银而已;”
说罢停顿几息,柳时熙朝绿玉使了使眼色,绿玉会意,便给孔妈妈端上一盏热茶,热茶的氤氲在孔妈妈那张起了皱又颇为严肃的脸上升腾起来,孔妈妈轻嘬一口,便继续说道“只是如今又不同往年了,是照国公府的旧例还是依这里往年的旧例,得大娘子拿主意了。”
柳时熙点了点头“妈妈辛苦”
说罢又看向一旁翻书的谢照“夫君?”
听有人叫,谢照便抬头看了看,随即放下书便往柳时熙身边坐下“怎么了?”
柳时熙顺手理了理谢照的衣襟,道“这眼瞧着马上到了年关,往年这院子里没什么人,是以只需要发放月银就好,如今我们成了亲,又进了人,又上京来的人,原入冬时就该阖府上下制冬衣的,只那时你我还未结亲,如今又要到年关上了,我想着或寻着国公府的例子来是不是好些?”
说完,柳时熙有意瞧了瞧孔妈妈的反应,见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看向谢照,谢照沉吟片刻道“府里一应事务,大娘子做主皆可。如今父亲还带着人在这里头住着,夫人想的很周到。”
说罢,便起身道“夫人先说着,我去书房一趟。”说完,便往外走,待走到门口又回头补上一句“夫人不必担忧害怕,好与不好与我来说都不甚重要,不好的都算你夫君我的。”
柳时熙笑着朝他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说罢,便转过头看向孔妈妈“妈妈,既如此,那便依着国公府的旧例来吧,如今要过年关,从我进门到今日也还未给众人发过赏钱,既如此,不如干脆等到最后一日,到时我这头再拿出些赏钱来一便发下去。”
孔妈妈难得扯了扯嘴角“大娘子周到,如此,那我便好办了。”
柳时熙刚拿起茶盏,又想起什么,放下又问道“我倒忘了一件事,如今下头人的月例皆是三爷这头在□□东院那头呢?”
孔妈妈呵呵笑了两声“东院那头大娘子倒是不用担心,老爷也不会让这头出月例银子的。”
“虽如此,平日里虽不用管,那年关便将那头一道发吧。”
孔妈妈点头道“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