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虚弱的笑了笑“我当你是个顽石呢,如今我看你是动了春心。罢了罢了,改日带来我瞧瞧吧。”
柳时熙终是放下一颗悬心,轻松的忽出一口气,忙朝柳夫人说好。
柳夫人忽地想起“那人叫什么?”
柳时熙抬头看着柳夫人道“他名唤谢照。”
如此,便定了两日后请谢照来家中做客。
柳时熙便写了书信,交给门房上的,依谢照说的地方,将信送到煦园去。
谢照得了信儿,便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直问观止“上门应备什么礼好?我穿什么好?是单备些滋养补品?还是要加些其它什么?”
观止一张冷脸也忍不住摇了摇头,便问“三爷如今可想好了?”
谢照嗯了一声,又问“信送走了?”
观止点了点头“昨日已经送走了,想来一个月上京那边也会回信了。”
谢照不置可否,不管是否会在镇国公府掀起风浪,只一点,自己要娶之人必须得是自己心悦之人,这一点谢照坚定不移,是万事皆不能改其心志。
接着又问“媒婆可找好了?”
观止又点头“青都最出名的媒婆——王媒婆。”
如此,也算妥当了。
***
叶黄风萧,眼看着要迈入九月,天气陡然转凉,这日谢照早早起来,好生打扮了一番,身穿一件交领月白宽袖袍,袖口用银线修着云纹,在日头下泛着光泽,头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束着,真真是君子犹如朗月,清风拂面,如玉如泽。
谢照看向观止,观止也换下一身武装,穿得一身墨色窄绣锦袍,将剑跨在腰间,谢照点了点头“甚好,你看看,我这样妥当么?”
观止冷面开口,言简意赅“妥当”。
一切妥当,谢照便带上备好的礼,专套了马车过去。
李嬷嬷早在门上等着,谢照跳下马车,便将李嬷嬷眼睛闪了一闪,不禁心中感叹起来:生的当真是好模样!难怪小姐瞧上了他。
谢照上前朝李嬷嬷拱手“嬷嬷。”
李嬷嬷忙面上堆笑“公子,里面请里面请。”又往后一看,王媒婆脸上早笑得眼睛缝都看不见,上来便招呼“哎哟,李大娘,好些日子不见,是不认得我了~”
李嬷嬷尴尬的笑了笑,忙将几人迎了进去。
柳夫人更是早早收拾妥当,在正厅等着了。
柳时熙今日特地描了妆,又点了胭脂口脂,好不娇艳。谢照踏进门一眼便瞧见稍显娇羞的柳时熙,见她打扮倒胜,心中更是高兴许多,不由得嘴角上扬,柳时熙见他仍盯着自己,忙给他始了眼色去,谢照笑了笑,收回眼神,上千朝柳夫人行了常礼“柳伯母,晚辈谢照今日登门拜访,不知伯母近来身子可好些?”
柳夫人见二人眉来眼去,心中也稍有成算了,便开口让谢照坐。
柳夫人笑了笑“尚好尚好,谢公子有心了。”
谢照听罢,便让观止奉上备好的礼“晚辈一点心意,还请伯母收下。”
柳夫人笑着让李嬷嬷收下“谢公子费心了。”
“听熙儿说,上次是多亏谢公子相助,才得平安归家,这丫头回来时也不说,本该及时谢一谢你,只这丫头如今才说出来,想来答谢人也不分早晚,才冒然请了你”。
谢照忙说“哪里,伯母多虑了,不过举手之劳。”
柳夫人得体的微笑着“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了,谢公子不必自谦。今日府中略备薄席,还请谢公子不要嫌弃。”
谢照忙站起身来“谢照多谢伯母了。”
说罢,便朝观止使了使眼色,片刻,观止便带着王媒婆,手提着一对活雁进来,谢照又朝柳夫人拱了拱手“柳伯母,晚辈谢照今日特来向令嫒提亲,还望柳伯母应允。”
李嬷嬷倒是不大惊异,只柳时熙,柳夫人二人确惊的愣住。
柳时熙只当还需些时日,没成想,不过几日谢照便要提亲,一时惊讶的朝谢照眨了眨眼睛。
谢照又拿出张纸来“这里是婚书,我已经在上面盖上手印,我求娶时熙之心,日月可鉴,恳请伯母成全。”
柳夫人看了看二人,不由得更沉下心来,“公子既要求娶熙儿,那我也不得不问一问你。”
谢照背脊笔直,朝柳夫人朗声道“伯母请问。”
柳夫人身子向前倾了倾,柳时熙在一旁虚扶着“公子今年贵庚?家住哪里?家中几口人?”
谢照不徐不疾答道“谢照今年十九,家在上京,家中五口人。”
柳夫人歇了歇,又问道“如今你双亲可尚在?若在上京,那你又如何同熙儿成亲?”
谢照神色倒是严肃起来“我母亲早逝,如今只父亲还在,家中还有家父的夫人及异母兄妹两个。我虽在青都,前几日已书信回京告知家父,待家父回信,将一应文书送来,方能正式下聘。”
谢照不待柳夫人说话,先深深的看了柳时熙一眼“伯母,我要娶时熙,定然是三书六礼,有媒有聘,有礼有据,上有官府可查,下不落他人闲话。”说罢,朝柳夫人深深一礼“我倾慕时熙已久,今愿聘时熙为妻,今有媒人在此,还请伯母考虑一二。”
虽早听谢照说了,如今又如此正式的对着长辈说出,柳时熙心里像是被膨胀的花蜜填满,密密麻麻的甜蜜里又渗出丝丝酸楚,心中哽咽的有些发疼,一双眼睛只直直的瞧着谢照。
柳夫人适时理了理嗓子,虽是第一次见谢照,因着他准备周全,也生出些好感来,便说“我也是第一次见你,如今瞧你们,虽是两厢有情,我却无法立即答应,可你既然说你家那头要回信,那不如等你家里回了信,若是你家中也是答应妥当,那时你便直接来下聘我也是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