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听到声响,桥对面的人只瞬间便冲了来,为首衣着战甲的是苏有厉行二人,两人面容冷峻,眉心皆闪杀气,他们身后跟着约二三十人,皆是精挑细选之人。
邵阳瞧见对面持刀闯了来,立即警觉起来,一侧的侍卫不待邵阳下令便麻利的架起弓箭对准了苏有几人。
见徐之锡不说话,只目光沉痛的盯着悬崖底,而环视四周并未发现少夫人的影子,苏有瞬间僵住了。
该不是……
厉行立即上前瞧了两眼,底下深不可测,白色的雾霭下是黑漆漆一片,他伸手拉了拉苏有,抬眸示意:“我们快去崖底看看。”
十年前,少将军痛失家人,他从一阕不振,若不是顾及徐老将军还在世,及心中那份仇恨支撑着,他怕是也随之去了,他现如今的模样,叫从小便跟在他身侧长大的苏有再熟悉不过。
若不想悲剧再次从演,那便先找到悲剧源头。
徐之锡双手死死摁在雪里,失魂落魄的紧绷着,冻的手指通红也浑然不知。
温欲之开口:“我随你们一同去,下面我比较熟悉一些。”
苏有抬头睨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许。
几人一番周折后总算来到崖底,可这里古木参天,杂草恒生,到处都是带刺藤蔓,且能见度极低,像是昼夜般辨不清方向,更没有能下脚的地方,而距离少夫人落崖之处还有甚远,杂草树木又影响步伐进程,照这个进程怕是要寻个几天摸准方向顺利到达。
可眼下他们显然已没太多的时间。
苏有顿时踌躇不定,神情纠结。
这时,厉行倏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神定定的望着前方,沉吟开口:“这个方向应该是有人来过。”
苏有立即顺着火把的方向低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杂草横七竖八的向两边倒去,应当是有人提前来了此处,可会是什么人呢。
温欲之瞧了眼,认真分析:“可能是附近的农民。”
“你怎么知道?”苏有皱眉看他。
温欲之:“我以往偶然来过此处,这儿有个村庄名叫洪家村,离这儿并不远,这的居民经常会来此摘野菜,这许是他们留下的痕迹。”
“居民若常来此摘野菜,为何这儿还是没有路,反而杂草茂盛。”
温欲之:“小路就在前面,那里可以直接通往洪家村。”
他那年从大燕来到幽州后,率先匿身的地方便是此处,为了更好的隐匿下去,他特免去学杂教村里的孩子读书认字,村里多数人都认得他,也都尊称他一句温先生。
苏有斜眼暼了温欲之一眼,走至厉行身侧,压低声道:“你先跟这个姓温的去寻少夫人,我先回去问!问少将军看下一步的计划,若照常执行,我会派人来通知你。”
厉行不动声色的嗯了声,仔细观察着周围。
苏有招呼几人随他一同回去,留了几人跟随厉行继续寻找。
眼看明日便要实行计划,蛰伏数十载即将大功告成,这个节骨眼上也不知少将军会如何抉择。
苏有心中思绪万千,眸中透着浓浓的担忧,但愿少夫人还活着,但愿厉行能顺利找到少夫人,不然他真怕少将军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苏有携人回到崖边,徐之锡还在岸边守着,而地上则躺着几具早已冻僵的人的尸体,是驽安国人。
驽安国的小公主邵阳已不知所踪,想必是带着余下人逃了回去。
苏有踢了地上的人几脚,唾弃几声,趁人之危的东西。
他瞧着徐之锡一动不动的立着,不免担忧:“少将军,厉行他们已经去寻夫人了,我们还是先回军营等少夫人的消息吧。”
徐之锡缓缓开口,冷清的双眸透着阴狠,他的手臂似流了血,浸透了衣衫,滴到雪地上,瞬间便晕染开。
真是卑鄙,应当是他们方才去崖底的时间,少将军与驽安国人发生了冲突。
约莫着是少夫人跳崖他们谈判不成,便想生擒了少将军。
谁知少将军功夫好,她们一行人压根不是对手,眼看败下阵来,这才灰溜溜的逃开。
徐之锡神色未动,猩红着眼,冷冷开口:“都滚。”
苏有无奈,看此情况,它只得回去寻徐老将军。
谁知徐老将军来此转了一圈,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是无可奈何。
他脾气从小便倔,认死理,除非他自己改变主意,自己说服自己,否则谁也将他拉不走。
当年她母亲在途中病逝,他萎靡不振许久,郁郁寡欢,若不是持着心中的那份仇恨,他真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
许是上天怜悯,一连几日,再没下过雪,天气反而愈发晴朗,徐之锡日夜守在岸边不曾离开。
这日,厉行回了,他什么都没说,只说了些在崖底遇见的线索,崖底很深,石头上有血迹。
厉行抿唇,没能说出口,他赶到时,石头上的血迹正在被一头黑瞎子舔舐,他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可这些,他选择了隐瞒。
这一天所有人似乎都变得沉默寡言。
这时,有侍卫匆匆来报,打破了宁静的现状,侍卫焦急道:“少将军,此处已不安全,驽安国已经派兵前来,足有十万大兵,我们要赶紧撤回军营去。”
“看来…两国要开战了。”